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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皎洁的月光下,在蝉鸣的应和中,在微凉的夜色中,紧紧抱住我胳膊的手臂缓缓松开,伴随着轻微有序的呼吸声,伦娜终于闭上眼,沉入了睡梦的大海,脸上带着微微扬起的嘴角,嘴巴微张,双臂紧紧抱住棍状的枕头,嘴巴微张,口里淌出的丝丝涎水沾透了枕套,在月光下竟有些透明,不时发出“嘿嘿”的高兴的声音,似乎梦中之景让她沉醉其中。而我保持着一样的姿势,已然忘却了时间的流逝,只在抬头的一瞬,恍惚发觉天色已黑,才感慨自己的疏忽。
人在吃饱后容易犯困,这是常识,况且是在夏天,只要不是过于炎热,眼皮就会不自觉地耷拉下来,尤其是在哭完后——今天就完美地符合这些条件。但有些意外的是,伦娜并没有像我预料的那样,在哭完后沉沉睡去,而是显得非常亢奋,锁住我的手臂,嘀咕着些我根本听不清的话,右手的食指在空中不断绕圈,如同指路的箭头,不时朝向一边,然后两眼放光,与刚才的奄奄一息形成鲜明的对比,判若两人。
“科特,你觉得呢?”每每做完这些动作,伦娜都会停下来,喘口气,然后用那双纯净的还残留着泪珠的眼睛盯住我,似乎是在等我的回答。
“额,当然。”每当她这么问我,我都会有些敷衍地笑笑,然后这么说道——我实在是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又不好意思让她再说一遍,于是只能这般马马虎虎地应付过去——不过在以前,这种敷衍的态度都会被伦娜发现,然后报以“欸?科特怎么能是这样的态度!伦娜可是很认真的”之类的话,但今天,伦娜好像并没有发觉。
“如果科特觉得好的话,那就行了。嘿嘿。”伦娜抹了抹眼睛,试图擦去那些糊住眼睛的水珠,但不知怎么,每次都有残余。
直到半夜,伦娜才有些体力不支,倒在床上,合上眼皮,胸前一起一伏,开始微微打起呼噜,但锁住我的左臂没有任何放松的意味,限制着我的移动。我试着摇晃了几下自己的左臂——纹丝不动,甚至微微的麻感从指尖一路向上,传到末梢。没办法,为了不惊醒伦娜,我只能把刚才垫在她身后的枕头用右臂勉强卷成棍状,然后小心塞入左臂与伦娜之间的缝隙。经过一番努力,我成功将已经没有知觉的左臂从那双铁钳中释放,刺痛顿时如潮水般涌来,让我龇牙咧嘴。
在休息片刻后,我站起身,活动了一番已经僵硬的躯体,然后推开门,打算去上个厕所。
门动时发出的“吱嘎”声在这宁静安详的夜晚显得有些刺耳——除了有些闹人的蝉鸣与偶尔的车队经过时发出的声音——总归来说,是属于后方的宁静,在前线的我们所奢求的。
我推开门,来到走廊里。也许深夜(那么,到底是什么时间呢)的缘故,走廊里暗淡无光,装在墙顶的电灯疲惫地发出着幽暗的光,让我不禁为它的吝啬而愤恨。月光从宽大的窗户透进来,依然没有为这漆黑调亮。整条走廊只能勉强看到摆放的长椅,除此之外,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所以这灯开着有什么用呢?)。在这暗淡无光中,我隐约注意到角落里似乎靠着一个人,旁边摆着几个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