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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四维见问,忙快速整理了思路俯身答道:“回皇上的话,臣等去年已发三道钧令,要求山西巡抚抑制兼并。另在各县设立粥厂,发放冬衣等救助百姓,防范耕农卖地换命。如此山西虽被灾两年,朝廷地方双管齐下之后, 兼并状况较之此前淮扬大灾等时期,已经好上很多。”朱翊钧听了张四维的话,猛然想起当年张居正在政事堂突发晕厥,自己去探望时,张居正对张四维的评价:“张凤磐不可让其久居其位,两三年, 就是他尽力为皇上考虑,以固圣眷的时间。过了两年,不管皇上信不信他,他都会开始为自己打算,为山西大族打算了。”
看着眼前干瘦的张凤磐,朱翊钧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中兴郡王法眼无俦,将张凤磐皮肉骨看得清清楚楚——这人面上冠冕堂皇,其实小算盘打的太多。王崇古南下之后,这家伙治国理政方面的小家子气更是辣眼。
他拿起梁问孟的密奏,翻到末尾一页道:“武清伯家在山西买地一千四百顷,这事儿你知道吗?”
张四维一听这话,脸上肌肉颤了颤。他目光下垂,身体好像一下子佝偻了,颤声道:“此事,臣不知。”
朱翊钧先哼了一声,随后又叹了口气, 拿起御案上的热手巾擦了擦手和脸。魏朝在一旁看见了,忙上前一步, 将皇帝擦过手的绸巾接过来,转身递给身后的一名宫女, 让她去换一块新的来。
张四维听皇帝说道:“朕这外公家,不省心的紧。”张四维没法接这话,只是在墩子上把身子躬了躬。
听皇帝又道:“母后去年禁了他家在京的营生买卖,这家子就跑到山西祸害去了......山西巡抚也很为难。”
张四维低声道:“此皇上家事也,臣不敢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