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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着一口带着肥油的腊肉,甄苦终于活过来了。
虽然在城头上才只有十几天,但甄苦却仿佛过了一辈子。他不是没遇到过兵荒马乱的时候,就说他所在的中山,鲜卑乌桓都打进来过。但那会他有族兵护持,有坞壁庇护,岂能是现在能比的?
念此,甄苦在心中又将那沮授骂了一遍,真的是不讲究,苛待功臣啊!
将剩下的肉分给与他出生入死的十余名徒隶后,甄苦躺在椅塌上满足的休息了。
别说,有那十几日在城头的经历,甄苦对待这些人到底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不然这些人也配吃肉?
外面的暴雨还在哗啦啦的下着,看不到一点停下的样子。电闪雷鸣中,想到还要城头上戍守的吏士,甄苦就自鸣得意。
还是我老甄最机灵。
……
这世上谁又能比谁更机灵呢?
当城外土坡一倒,城上的吏士们就懈怠了。再加之暴雨倾盆,楼上根本没有遮掩,所以毫无意外,大家都下了城躲雨休息了。
这深深长夜,暴雨倾盆,又能出什么意外呢?
所以意外就来了。
在声声炸雷中,矗立在城外典韦大营的三座巢车移动了。
这三辆巢车自被立起来后,就没被移动过,只让城上的汉军们以为又是贼军修造的望楼之类。
磅礴的暴雨中,没有人喊号子。
数百人披着蓑衣,在前拉动着绳索。这些做惯了苦功的赵人徒隶们并不觉得有多苦,反而期待着回营后提供的热酒。
要说这泰山军到底是体面的,对他们穷苦人没话说。据说,这酒在人家军中是禁止饮用的,反倒是为了给他们驱寒还专门提供了。
没话说,好听的话他们这些赤脚也说不出,反正就是卖命拉吧。#br......怪车还在源源不断的向城头输送着敌军,忙令弓箭手发火失去烧那三怪车。
这命令一下,弓手们面面相觑,一个人大着胆问:
“这般暴雨,就是弓弦都拉不动,更何况要发射火失呢?”
那吏士大骂彼辈蠢驴,呵斥对方不知道要火油吗?弓箭射不得,那就用火把扔,总之他只要结果。
一顿呵斥,那些弓手们慌慌乱乱的去找火油去了,反倒分了正面抵抗泰山军的兵力。
但汉军中也有真聪明的,眼看着这形势,城头是定然守不住了。他用力敲打城头上的警钟,给城内预警,然后就带着部下们退下了城头,然后沿着甬道准备撤往瓮城。
随着城头汉军不断撤退,很快泰山军就牢牢占据了襄国外城。但令人意外的是,占据外城的泰山军并没有衔尾追杀下去,反而沿着坡面继续前行,牢牢占据着甬道的两壁。
……
锐利高亢的警钟声即便是在雷声中都穿透到了内城。
当沮授听到这警备声的时候,他正伏桉捏着之前刘惠送来的常山王的符印沉思。
他还是对刘惠抱有疑虑,一方面是这印上的血渍看着不像是新的,一方面还是之前刘惠说的口信,太顺利了。
刘惠说,常山国尽发国兵八千,还有乌桓兵两千骑,已经南下过了柏人一线,现在正在渚水南岸,随时就能突袭城外的贼军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