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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
胸口的伤已经不痛了，或者说，疼痛，早已不在她仅存的那点知觉所能感受到的范围内；生命之火急速熄灭的感觉是那样清晰而残酷，整个世界的色彩都肉眼可见的暗淡下去，本来被鲜血模糊的双眼，此刻正在连那刺眼的红色都无法分辨；彻骨的冰冷一步步扩散，起点竟然是前一刻还火辣辣的疼痛着的伤口。
呼吸很沉重，已经成了一件需要可以去努力的事情；除了越来越微弱的心跳，对身体的感觉也早就失去，意识好像溺入了冰冷的深渊里，越来越麻木、越来越模糊。
但即便如此，她也依然瞪着自己的双眼，就算死亡的前奏已经用无尽地黑遮住了那双曾经清澈美丽的眼睛，她也依旧瞪着那个少年。
那眼神，并非憎恨，而是不甘、不服、不忿。
少年伤痕累累，但坚毅的目光没有半分褪色，他紧握那柄古朴的长剑，喘着粗气站直了身子，那敢为天下先的豪气，再次出现在了那就连血污也遮不住的英俊脸庞上。
即便衣衫破烂、浑身浴血，那样顶天立地的气魄也没有半分衰减，那并不高大，却总能让人心安的身影，是无数人心里的寄托与支柱。
少年身边，他那同样身受重伤的伙伴们彼此扶持着来到他的身旁，这些本该因伤倒地的少年少女们，此刻却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维系着，彼此搀扶地并肩而立，他们的目光都是那样的鉴定，眼神中的光茫与色彩，是那样的耀眼。
友谊、信赖、爱情、亲情、实力、运气，生死相交的伙伴、默默支持的家族、青睐有加的高人、上古传世的珍宝......
凭什么，你就可以拥有这一切？
她依旧瞪着少年，瞪着少年的伙伴们。
凭什么，你们的光茫就可以如此耀眼？
“结束了。”少年开口了，让人惊奇的是，那依旧带着些青涩的嗓音，此刻却依旧能够传进她的耳内。
是吗？苍天，到了这一步，你都还要我听完他胜利者的宣言吗？
“秦怜秋，你欠下的血债，你手上的罪孽，该还了！”
少年义正言辞，话语之中的，是那与天地同存的浩然正气。
血债？罪孽？
是啊，血债，罪孽——秦怜秋自嘲地笑了笑，她的人生，早就在一次又一次的血债、一个又一个的罪孽中，变得和现在的她一样，人不人鬼不鬼了。
也罢，该结束了。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对少年的那滔天的嫉妒，在秦怜秋的心底里，转化为了解脱。
随着那柄长剑挥下，恶名昭彰的妖女秦怜秋，死了。
——
解岚关掉手机，扔到一边。
算上半小时前作者更新的最新一章，这本小说他还剩下四百多章没看，但他已经没什么心情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