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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长夜。
赵瑞把那短短的信,翻来覆去,读了又读。
终于,东方露出青灰色。
打更人在唱和,王府的宵禁解除!
赵瑞使出轻功身法,几乎是一路飞跃着来到花溪。
浓重的白雾笼罩在周围的林木,有潺潺水声响彻耳边。
花溪的露台处有一抹倩影。
远远看去,司晴穿着鹅黄长裙,在满是落花的溪水里,哼着歌儿,晃动双腿,怕打起飞溅的水珠。
赵瑞痴痴望了片刻,恨不能替代溪水。
“瑞郎,你可是让我苦等好久,”司晴柔声笑道,带着几分埋怨。
清脆婉转似黄莺,赵瑞听得激动不已,神魂仿佛要离体了。
他忙不迭快步走去。
顺水推舟,两人说了几句话,金风引着玉露,化作流光溢彩。
直到公鸡破晓。
骤然间,一股浓烈的寒意涌上心头。
赵瑞骤然惊醒,意识回笼,像是被人从头顶浇灌一盆冰水。
他扭头看去,发现花溪的露台四周,乌泱泱的挤满了人。
草甸上,一张八仙桌摆在柳树下,放着灵果、灵酒、灵茶。
桌边,三少爷陈环和司晴,北外院的陈荣大爷和他的新妻秋锦幻,坐在四方。
不仅如此,八仙桌的后面站着众多的跟班。
有贴身伺候的丫鬟,有张罗着办事的小厮,更有十几个侍卫和花溪处的杂役们。
井然有序地聚在一起,像是在看戏。
毫无意外的,露台就是戏台,自己就是演戏的。
意识到了这一点,赵瑞的脸色瞬间惨白,整个人如坠冰窟,呼吸急促,冷汗宛若豆大的水珠落下。
“怎么会?怎么会!”
“司晴仙子如何在对岸?”
“那我怀里的是——”
赵瑞已经没勇气低头看个究竟了。
对岸。
北外院的荣少爷笑得前仰后合,拍手叫绝:“司晴妹子当真有趣,请我们来看这一场花戏。精彩,精彩,荣某此生难忘。”
旁边,秋锦幻的脸上晦暗不明,用清冷地眼神注视着赵瑞,若有所思。
三少爷啃着一片灵瓜,哼哼唧唧,笑骂道:“赵瑞,你小子做白日梦,倒是不忘记编排你主子。真是个好奴才呢!”
方才,赵瑞在幻境中温存时,激动时刻,说了好些陈环的坏话。
三少爷听了也不恼怒,只当作笑话。
司晴揪着一串葡萄,笑得直不起腰。
“瑞大爷,您从哪里偷来的羊?”司晴旁边的小丫鬟捂着嘴笑问道。
刷!
赵瑞目眦欲裂,低头看去。
露台的地面上,一只羊瘫在地上,血染不止。
赵瑞面无血色!
“你们——”
“我——”
破晓的寒风吹过,赵瑞惊怒交加,当场昏厥。
“瑞大爷,快别装了啦!”
*
很快,竹园花溪的丑事在王府传开。
这一日,陆青柏和杨飞像是在过年,喜气洋洋,上工的时候都眉开眼笑。
金柳露讨不回来,但是精神上的愉悦感令人身心舒坦。
“那赵瑞最后如何了?”陆青柏好奇问道。
杨飞:“听说他被司晴如此捉弄,回去就病倒了。他的父母求到如意夫人那边。三少爷看在如意夫人面上,不计较赵瑞的僭越。
可赵瑞的三魂七魄难以聚拢,受到惊吓后散乱开来了,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像是疯子又像傻子。
听说一直病怏怏地倒在床上。他父母又求到如意夫人,用一根三百年的灵参吊着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