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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再丑陋那也是铜锭,在解决了粗制炼铜之后,陈成毅开始组织百姓种田,棕榈和甘蔗,殷正茂的确让他来炼铜淘金,但是陈成毅是大明人,他对于劝农桑之事非常在意和执着,觉得为官一方,不劝农桑,那还是当官?
有了田,才能有更多人,有了更多的人,才能更好的采铜淘金。
一个个种植园开始出现在了河道的两边,陈成毅时常带着二十多个卫军、两个通事,亲自寻找可垦荒的土地。
而第一批铜料开始起运返回大明,十五万斤的铜料,装进了五桅大帆船上,大量的棕榈油、鱼油、糖,塞满了一整条船。
殷正茂还要测试一下大船的性能,过洋船是要跨过大洋的,所以满载带着货物,也是海测的一种。
同行的还有安东尼奥的大帆船,他在马尼拉买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再次北上。
在松江府新港,两艘大船停泊,相比较之下,一千料的五桅过洋船要比四桅帆船要大了整整一圈。
负责过称抽分的是安东尼奥的老熟人,南京兵备太监张进、松江提督内臣张诚,万历元年,安东尼奥第一次来到大明就是这两个宦官负责称重抽分,而都饷馆海防同知还是罗拱辰,就是那个进项土豆番薯入京,奔走想要抽分洋舶的罗拱辰。
松江总兵陈璘、松江巡抚汪道昆也赶到了港口。
每年洋舶抽分都是一件大事,这可是天子南库的象征,海税入京国帑内帑对半分。
“什么国帑内帑,都是皇爷爷的钱,每年都要分,着实麻烦。”张进甩了甩袖子,抽分洋舶,是当初张诚和罗拱辰扛下来的雷,先斩后奏。
张进不太明白,陛下、先帝、嘉靖皇帝为何要把国帑和内帑分开,在他看来,所有的钱粮赋税都送到内帑,朝廷取用就问陛下要就是了。
这才是皇帝。
皇帝生财有道,搞点生意,除了皇庄的买卖外,还要跟国帑分账,宦官们自然不满,那都是陛下的银子!
张进的这个想法,碰到了明主,就显得很有道理,但若是碰到了只进不出貔貅般的皇帝,又该怎么办呢?银子都入了宫,皇帝都把银子赏赐给了艺人,开个鳌山灯会就赏十几万两出去,大宁卫打一仗也就是这个数目。
张诚则是笑了笑,国帑和内帑分开,是一个长期斗争的结果,绝非一朝一夕形成的,这是皇帝和臣子不断妥协斗争的最终产物,宦官其实在皇权和臣权的斗争中,处于一种爪牙的地位,并没有太多的决策权。
文人天天骂宦官阉贼误国,嘉靖、隆庆年间的阉贼,都很恬静,也没见大明蒸蒸日上。
大明是一个系统,当大明以俯冲的姿势向下滑落的时候,这个系统里每一个肉食者,不分彼此,都是罪人。
安东尼奥又看不明白了,大明的大船卸下来最多的货物是铜锭,而不是更加珍贵的黄金,吕宋岛上至少有三处可以淘金,可是殷正茂似乎更执着于开采铜矿。
“一共十五万斤的铜料,可以铸造2000万枚铜钱,按照大明的计算,就是2万贯,2万两银子,费了这么多的功夫,就为了这么一点铜钱吗?”安东尼奥询问着老熟人罗拱辰。
“船长在泰西被平民所拥戴,看起来更像是一种争夺王位的设定,并不是真的爱惜平民。”罗拱辰的话并不算客气,大家都是熟人了,客套就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