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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说:“半个月就不少了,明年你们就高考了,放那么多的假有什么用。”然后,他问道:“这回期末考试你考的怎么样?”
严俊支支吾吾地说:“还,还行吧。”
爸爸不满意地说:“什么叫还行,你是考好了,还是没考好?”
严俊没敢跟爸爸顶嘴,便低头没有吭声。
爸爸说:“你把考试的成绩单拿来给我看看。”
严俊慢腾腾地从书包里拿出成绩单放到炕上,爸爸把成绩单捡起来仔细地看了又看。然后,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找出严俊的期中考试的成绩单一项一项地对照,脸上渐渐地露出笑容。他好像没有看够,又找出钢笔把两次考试的成绩重新计算一番。算完才高兴地说:“行,考的不赖,有进步。不过,你的名次还要提前一下。你们学校每年考上一本的学生大约一百名左右,你现在是92名,这样,你要考一个好的重点大学还是有希望的。但是,把握还不大。就怕明年高考的分数线提高了。你在下半年再好好努力一把,就是身上掉了几斤肉能考上好的大学也值得。”说完,他又翻出他和儿子严俊签订的“协议书”,看了一会,说:“这回我得奖励你二百元钱。严俊,你要争取明年模拟考试的时候从我的手里拿到五百元钱的奖金。”说完,他从兜里拿出钱看了看,有些为难地说:“现在,给你二百元钱家里就没有买年货的钱了。”妈妈余梦华在一旁问“怎么乡政府还没给开工资啊?”严志伟寻思一会,说:“乡里的税收任务没完成,县财政局不给拨工资。这几天书记乡长天天跑财政局,求爷爷告奶奶地财政局才答应先给拨一个月的工资。听说明后天才能给我们开工资了。”说完,他看看余梦华说:“咱家买年货还赶趟,其实,也没啥年货可买的。少买点肉,买一条鱼就行了。等我放假了,把咱家的小鸡杀两个。这样,有鸡有鱼过个年不是也不错嘛。”余梦华问:“你不给严俊他爷爷过年钱啦?”严志伟说:“等开工资的时候我再给送去呗。”坐在一旁的严俊不解地问:“爸,人家都说公务员的收入高,除了工资还有奖金和‘灰色收入’什么的。可是,你怎么就光是工资呢,你们乡政府没有奖金啊?”爸爸严志伟苦笑地说:“我们的工资能按月给开就不错了。县里每年都给乡里下达税收的任务,如果,税收任务完不成就不给拨工资。现在,农村都减免农业税了,乡里又没有什么像样的企业,哪有多少税收,就那么几家小卖店能收多少税。所以,我们乡里年年完不成税收任务。这样,就没有奖金呗。”严俊又问:“不是说公务员都有‘灰色收入’吗?”严志伟把眼睛一瞪说:“扯谈,谁说的?”严俊咔吧咔吧眼睛说:“不少人都这么说。”严志伟叹口气说:“有‘灰色收入’的那是当官的掌权的,一般的小公务员那来什么‘灰色收入’啊。”严俊又问:“爸,你当民政助理不是有权吗,给谁不给谁救济款不是你说了算吗?”“混蛋,”严志伟把眼睛一瞪,说:“我管的钱是老百姓的救命的钱,我能随便给吗。再说,我管的都是老百姓中的最困难的人,我能从他们身上刮什么‘灰色收入’吗?”严俊听后低下了头。严志伟又说:“我告诉你,严俊,你将来走向社会后千万别想歪门邪道的。我跟你说你一定要堂堂做人,干干净净做事。”严俊笑了笑,说:“我就是问问,可你又给我上政治课了。我记住了,我一定牢牢记一辈子的。”
严志伟把手中的二百元钱放到严俊飞眼前,说:“你拿去,这就是你这个学期的奖金。”严俊摇摇头说:“我不要。爸,你上了一年的班都没有奖金呢,我要什么奖金呢。这钱让我妈办年货吧。”严志伟说:“让你拿你就拿。我们爷俩也得讲信用的。我是讲奖罚分明的,该奖就奖,该罚就不讲情面的罚。”说完,他把钱塞到严俊的手里。严俊手里拿着这二百元钱非常不得劲,那两张钱就像一团火直烧手,他不知道该把钱放到什么地方。严志伟把钱给了严俊后,又说:“严俊,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你就要高考了。这回放假你不能马放南山,刀枪入库。明天你休息一天,然后就要在家里复习。我不要求你像在学校那样起早贪黑地看书。但是,每天起码要学习八个小时。年前家里的活多,不过用不着你去干。你就给我学习。年三十和正月初一,放你两天假。然后就得抓紧复习。”听爸爸这么一说,严俊“哎呀”一声,他说:“好不容易盼到学校放假了,没想到回到家你又给我套上夹板了。我真是无奈啊。”严志伟瞪了严俊一眼,说:“这也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