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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慧说：“我怎么知道他钻进那个耗子窟窿里了。”
宋天亮站在门口没有进屋，妈妈何慧喊他：“天亮，你快点进屋，把门关上。”天亮只好走进了屋，放下肩上的书包，他摸摸炕，炕是凉的。他再去看看锅，锅也是凉的。整个家里一点过年的气氛也没有。
他对妈妈说：“妈，我去找找我爸。”
何慧说：“找他干什么，有他咱们也过年，没有他咱们也过年。”
宋天亮就不明白妈妈怎么对爸爸这个态度，他说：“咱们回家过年不就是图个团圆吗，我爸不回来咱们家怎么算过个团圆年。”
何慧看天亮非要找他爸爸，就说：“你费那个腿干什么，给他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他钻进那去了吗。”说完，她把手机递给天亮。
天亮说：“妈，你给我爸打电话吧。”何慧推辞地说：“我还得去烧炕呢。”说完，她就去院子里抱柴火了。
天亮打通了爸爸的手机，就问：“爸，你在哪里呢，我们都回到家了，怎么不见你在家呢？”
宋长河在电话里说：“我等到大年三十还不见你们娘们面呢，你们还想到这个家了吗！”
看了爸爸也是一肚子怨气。天亮说：“我们不是有事才回来晚了吗，现在，你在哪里呢，你快点回家吧。”
宋长河说：“我寻思你们娘们不回来过年了呢，我就到你奶奶家了，准备在这里过年了。”
这时，天亮听到电话好像是奶奶在说：“你快点走吧，回去晚了，你媳妇该不愿意了。大过年的你们两口子可别闹别扭啊。”天亮等了一会，才听到爸爸说：“我一会就回家了。”说完，爸爸就把手机挂了。
这时，何慧抱着柴火走进屋，天亮告诉她说：‘妈，我爸在我奶奶家呢，他一会就回来。”何慧似乎根本就不关心宋长河在哪里过年，听完天亮说的话她也没有吭声，只顾去烧火。天亮挠挠脑袋，他真不明白妈妈是什么心事。
不一会，宋长河走进屋，何慧低着头自顾烧火，也没有和他说话。她这个样子惹恼了宋长河，宋长河没有好气地说：“你们真行，不到鞭炮响你们是不回家啊。就是跑到千里之外打工的也早早地回家等着过年呢。”
何慧连瞅都不瞅宋长河，就说：“我不是对你说了吗，班上不放假，我得等到今天才能回家吗。”
宋长河大声地说：“难道你们班上的人都不回家过年？你说的鬼才能相信。”何慧“忽”地站了起来，满脸怒气地说：“宋长河，你别大声嚎气地喊什么，大过年的别弄的全家都不乐和。”
被何慧这么一说，宋长河蔫了，他走进屋去埋着头抽起烟了。
天亮找出早已买好的对联，用不干胶把对联贴在房门上，又拿出他在县城里买的鞭炮来放到炕上，准备吃晚饭的时候燃放。他觉得只有这样才像过年的样子。下午三四点钟，村里就响起鞭炮声。何慧做了四个菜。菜端上桌的时候，天亮跑到院子里燃放起鞭炮。他回到屋里吃饭的时候，只看到爸爸闷头地一个劲地喝酒，妈妈低着头只顾吃饭，谁也不吭声，谁也不和谁说话，沉默的气氛让人都感到恐惧。天亮端起饭碗，一会他看看正在喝酒的爸爸，一会又看看吃饭的妈妈，他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结果，年三十，一家三口人吃了一顿饭谁也没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