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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的时候天还好好的,现在怎么这样了”
“我就说女孩不能扶灵,非不听,你看看这天……”
丁淘的手依旧扶着身边的棺木,听着后面的话依稀飘进耳中,没有任何反应。
棺木里沉睡的是丁淘的爷爷,她六岁时爷爷离家,在后来的二十多年里没有任何消息。如今再见到时已是天人两隔,老人家什么也没有留下,只说下葬时让她扶灵。
丁淘觉得身子越来越重。从家中灵堂到下葬的地方有几公里的路程,丁淘只是扶灵,按照她的体力,不该在这半程都没走到的时候身子就如此沉重。她抬起头,想深吸口气,却瞟到空中闪过一角黑色的薄纱。
她跟着看向棺木,只一霎间,她感觉全身的血液直冲天灵,脚也僵了,手也僵了,后面的议论越来越清晰,每一次字都像有人掀开她的骨头,对着她脑子里流动的血浆在说。太清楚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就像这眼前的景象,太清楚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了。
她看着棺木上的老人,三分仙七分煞,身着白衣黑字长衫,外面束着一件黑纱,白发挽起,插着木簪,单膝跪坐在棺木上,身体前倾,眼睛漆黑一片,一眨不眨,直直瞪着丁淘——这是标准的攻击姿势。
丁淘不是第一次见鬼,但亲人的鬼魂要攻击自己,她想不通原因。更重要的是,这里这么多人,自己难道要在这反击?
她爷爷二十多年未露面,先是指定她扶灵让全村议论她家大不敬,扶灵半途对棺椁施法,再坐实一个大不孝。这村子她本就没来过几回,走完这一遭,正好这辈子都不用再回了。
瞬间的僵硬过去,丁淘深吸完刚刚因为惊吓而中断的半口气,恢复了表面平静,跟着队伍继续走。
她扶灵的手微微有些抖,符纸在衣服口袋里,但是她披着孝服,根本不能一下拿出符纸。且她道行不够,这些符纸上没有和尚的血,她画的符能有几分用她自己也不好说。
和尚!
如果老天能再给她一个机会,她一定会选择抛弃那些毫无意义的见鬼道德感,朋友也好,情人也好,从她能见到鬼的那一刻开始,她就该把和尚牢牢的绑定在自己身边。
什么道德,活着才能谈道德!因为怕影响和尚修行就疏远他躲他,真是道德好标兵,拿命换牌坊。
“一清”
丁淘心里想着和尚的名字
“一清啊”
她想了一遍又一遍,脚步越来越沉重,喉头越来越紧,在快要窒息的瞬间,脑中突然迸出一丝清明。
从出发到现在,她终于觉出不对劲儿来了。
两公里的路,她像走了半个世纪倒也罢了,可她人明明在队伍的最前端,这里除了这几个抬棺人,跟的近的都是她的亲人,再后面是亲戚,再往后才是村子里的人。可她从一开始听到的就是不认识的村里人的声音。
她爷爷生前在村里颇有名望,送葬的队伍绝不算短,这样的距离,她怎么可能听的见后排刻意压低的非议声?更别说这灌铅的腿,几乎失去知觉的脚和越来越紧促的呼吸。
这不对,这不对。我被附身了?!
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丁淘自问平时是一个警惕心比较重的人,虽然这大半年她都过的异常糟糕,但附身需要契机,能被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附上,且对自己的身体侵占到了如今的程度,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