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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听着刘辩的话，语气中带着些许调侃儿。
这几日的讲经日子已然让他对这位陛下有了些许了解，这位可以说是一个除却某些底线外，其他方面很随意的皇帝。
“陛下如此说，想必是已经胸有成竹了。”
“彧怎敢在这个时候与陛下相赌？”
刘辩哑然失笑，他望着荀彧说道：“文若，难道不想听一听朕想与你赌什么？”
荀彧微微耸了耸肩膀，笑着说道：“陛下想要赌的，只怕是彧以及彧身后代表着的颍川氏族们吧。”
他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来历和自己身后的众人。
荀氏一族都是聪明人，早就是想在乱世中寻找一个谋主作为荀氏的「投注」，若是能够投注成功，荀氏一族自然又能够昌盛多年。
若失败了，那只能够说是他们眼光不好。
当然，荀氏也不可能将所有的赌注都放在一个人的身上，这些世家大族都是这样，家中的弟子有些代表着家族选择，有些则是离开家族，代表着自己选择。
如此这般，若是家族选择对了，那家族自然还会有余力留存离家的子弟。
若是家中的子弟选择对了，那即便是无法保全家族，也可以将家族的香火传续下去，再过上十几年，家族再次昌盛。
他抬起头，望着刘辩，第一次十分严肃认真的说道：“陛下，若您真的能够成为雒阳城中，最后的胜利者。”
“彧便代表身后的颍川世家们表明，愿投靠陛下，全力襄助陛下平定天下，再兴汉室！”
刘辩看着荀彧，声音中带着低沉：“朕应下了。”
他将棋子放在棋盘上的某个角落，而后说道：“文若，并不是朕要逼迫你，而是朕明白一个道理。”
“朕想，你也应该要明白。”
“天下之间的事情，无外乎是雪中送炭与锦上添花。”
“雪中送炭难，但雪中送炭后得到的东西也会多上许多。”
“锦上添花易，但锦上添花的人往往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想要什么，就要付出同等的、甚至是更多的东西，尤其是在你想要讨取东西的人与你不是同等地位的情况下。”
“这种情况下，你需要付出的就更多。”
刘辩并没有在荀彧的面前装模作样，装出来一副礼贤下士、仁慈君王的样子，他本就不是什么仁慈的君主。
尤其是和荀彧相处。
他主打的就是一个诚恳，想做什么就做，想说什么就说，不会因为想要得到荀彧而装模作样，也不会明明想要得到荀彧的帮助但却扭扭捏捏。
“董卓进京后，事情的发展将要如何，朕也不清楚。”
刘辩飒然一笑：“朕甚至不清楚，朕是否能够得到最终的胜利，是否能够将这个支离破碎的汉室江山、已然暗淡无光的汉室江山，给凑出来一缕光辉，让天下希冀看到光辉之人能够得偿所愿。”
他长叹一口气：“但朕觉着，若是一直去想一件事情而不去做，那最后一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不如去做！”
刘辩将棋子放在某一处，而后轻笑一声：“文若，你输了！”
荀彧看着棋盘之上纵横交错的棋子，心间不由得有一抹怅然之色，虽然在这一盘棋局中他让了陛下几子，但即便不让刘辩，他最后的结果也是输掉这一场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