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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宣和初年,汴京人口失踪案便如雨后春笋般冒出,虽然没有确切证据……”
陈沉一顿,“八成是影神吞噬替换原主。县城里既然已出现影神,失踪案应不再是衙门的重点关注范围。”
“换个原因报案?”
威灵仙开窍般插话。
“对,若等天亮后游师依旧不归,咱们便去衙门以官刀丢失为原由报案。”
众人一番商议,终是在焦急的氛围中换好了外出衣物,于客栈门口左顾右盼焦急等待。
夜色愈加浓厚,如墨水于砚台中缓缓蒸干,糊贴在众人眼前。
夜风起,凉意更甚,焦急随着寒冷一同加剧。
“主尊,让我去寻一寻罢……”
赵茗萱瑟缩着身子,于夜风中发抖,说话中上下牙不自主撞击,早已被冻得打寒颤。
陈沉此刻拿定主意,“报官。”
那怕是打草惊蛇也再不能随意分散力量去寻找游酢,这是陈沉的私心,无论说大参娘娘还是威灵仙,二者纳灵以后,于西岳道庭中裨益颇多,陈沉并不想让这股力量有任何的损失……
众人刚欲行动,于夜色中钻出一老者,手持拐棍,一副老学究打扮。
不是游酢又是何人?
只是,游酢身后背着长约半尺的布兜,老人家虽尽力维持儒生的体面,可惜拿半尺的布兜,实在沉重,压在老人家的背上,老人家弯腰驼背,步伐缓慢,显得十分沉重。
“诶!”
陈沉惊呼一声,上前连忙搀扶,手扯住那背在身上的布兜,意图接下游师身上这重物。
游酢反手握住陈沉的手,一把将布兜抱在怀中。
“别管我!”
游酢这一副做派,着实神秘兮兮。
游酢只好抱在这长条布兜的中下部,手提拐杖侧着脸绕过众人回到房间,关上了门。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赵茗萱气呼呼的提着裙摆,小跑上二楼推开房门,兴师问罪。
“师父!您去哪儿了!您为何一人单独行动!”
赵茗萱着实被气到,虽然面色愠怒,但游酢也并未有责怪其不敬师长,只是充耳不闻。
游酢只顾自将布兜卸下靠在床边,一屁股顿坐在榻上。
“萱儿,给为师倒一杯水,口渴。”
游酢累得气喘吁吁,老人家的肺,在呼吸时还从胸腔里不时传出“嘶啦”声。
赵茗萱柳眉倒竖,怒视着游酢,可又上前走到圆桌边,提起茶壶倒了一盏茶水,吹了两口气,双手侍奉给游酢。
游酢笑呵呵接过茶水,一口饮下,“好茶啊,好茶。”
这桌上的茶水难道不是统一供应的?和我们那个房间不一样?赵茗萱偷偷抿了一小口,苦涩,极为苦涩,整个嘴巴似乎被糊上了一层面粉,触感都迟钝了起来。
游师怕不是又犯了痴症,这茶哪里配得上好茶二字?
“我要睡了!”
游酢踢掉布鞋,躺倒在床上,伸出手来摆了摆,示意赵茗萱离开。
“师父,现在我们正为寻找姐姐这事儿发愁,您不能再给我们添乱了,知道吗?”
赵茗萱见老人家累成这样又于心不忍,可本要敲定的寻人计划倒是未能继续,总得给众人一个说法吧!
“师父,您这布兜里装得什么!”
游酢摆了摆手,“为师睡了!”
赵茗萱一跺脚,扭头转身打开房门。
谁知,陈沉、威灵仙、大参娘娘从高到低爬成一溜,贴在门缝上偷听。
门一开,众人或仰天,或念诗,或抠手上倒刺。
又是一片忙乱。
“主尊,今夜的夜色甚是美丽啊。”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啊!”
赵茗萱环视三人,“乌云蔽月,后夜估计有雨,哪来的月色?”
“人回来了就好。”
陈沉岔开话题。
赵茗萱反身关上门,附在陈沉耳边小声道:“主尊夜里去看一眼布兜里的物件。”
“白日里,游师的行踪,我会密切关注的,请主尊放心,再不会横生枝节了!”
赵茗萱眼神中流露出的恳切认真,甚至自责,让陈沉亦有些沉重。
“放心,姐姐会找回来,大家都会安然无恙。”
威灵仙宽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