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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倒吸了一口凉气，但迅速反应过来捂住了自己的嘴。
然而害怕这种情绪，对于她这个年纪还是藏不住的，西里斯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握着自己衣角的小手传递来的颤抖。
他转过半身把女孩搂在怀里，脸贴着自己的肚子埋了进去，似乎有股潮意润湿了衣服。
男人轻轻拍打着女孩的后背安抚道：“没关系，别害怕。”
但是整个过程都是下意识的，他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那道挂在柜台上的人影。
或者说是，尸体。
不知道是被烧死的还是被勒死的，这具尸体自上而下全是大火燎过后的痕迹，焦黑的结了痂的皮肤上，到处是绽开的血肉，爬着密密麻麻的苍蝇在蠕动行走。这人的双眼已经被烧成了一对黑窟窿，依稀有两道血泪挂在脸上。
然而他的脖颈间却缠绕着一圈完全没有烧灼痕迹的麻绳，麻绳的一端被固定在天花板上，勒得死死的以至于颈骨很明显地断折变形，以至于尸体的脑袋歪倒着屈向左胸。
最显眼的还是它胸前被铁钉穿透进皮肉里的木牌，看上去像是酒吧原本用来固定客人点单用的签字板，上面用已经变成褐色的血写着一行字。
“与黑魔王为敌者必遭此报。”
西里斯咬紧了牙。
赫敏轻轻挣扎着想要从西里斯怀里出来，与此同时她闷闷的声音也响起：“我可以了，让我看看吧。”
“……这是酒吧的老板，老汤姆。”西里斯低沉着嗓子道：“我从家里被赶出来的时候曾经在这儿开了一个房间住过一阵子，他对我很是照顾。”
“……真是遗憾。”赫敏终于缓解了情绪，捏着鼻子强迫着自己忍受恶心的气味，抬头看向这具在她眼里依旧狰狞可怖的尸体。
“小孩子不应该看这些。”收敛了情绪，西里斯想要阻止赫敏继续被这人间惨剧荼毒，却被她抬手阻止。
“正常小孩子的确不该看这些。”她的视线已经停留在半空中的老汤姆身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以至于眼眶里自然而然变得湿润，瞳孔也缩聚成一个黑色小点：“但正常小孩子可不会亲眼目睹双亲被杀之后又凭借魔法手刃两个杀人凶手不是吗？”
被她这犀利的反问噎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西里斯的嘴徒劳无功地张合了一下。
“我很抱歉，”他低下头去，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垂丧的气息：“也许我应该把你送去福利院，你应该作为一个正常的麻瓜——抱歉——凡人女孩长大，而不是像这样被我扯进巫师的世界——”
“但这是我的选择，”赫敏坚定地反驳着他的自责：“不是被你扯进来，而是因为我要为我的父母报仇，主动地进来。”
“而且，”看西里斯似乎还是有些局促，赫敏勾起嘴角浅浅笑了起来：“别忘了，如你所说。我可是个默然者，身体里潜藏着随时会失控的黑魔法。只有在巫师的世界，我才能找到方法解决掉它。”
“所以，我生来就是巫师，”她的笑不知为何有些悲凉地味道，老实说这种情绪出现在一个不过12岁的女孩脸上还真是让西里斯心中五味杂陈：“这是我难以逃脱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