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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根线，是心脏起搏器么？”
“那两根线你刚刚见过。”施耐德铁灰色的眸子里满是冰冷。
白慕予想起来了，那两根线他真的见过，在手术台上，在诺玛拆除安装在他胸口的炸弹的时候，炸弹的两根线和隐藏在施耐德心脏旁边的线一模一样。
“我在心脏血管旁安装了起搏器大小的一枚炸弹，一旦我失控它就会爆炸，我会在轻微的爆炸声中忽然倒地，不会给你们任何人惹麻烦。”
那张手术台是施耐德的，所以才能保证绝对的保密，因为施耐德同样是昂热掌握的秘密之一，所以那颗炸弹才会在自己手术之初就存在，或许有不信任的成分在，但更多是因为那就是手术台上的常备道具！
“原来你对自己也那么残忍……”曼施坦因叹了口气，这一场争辩他输了，不是因为自己的论点论据不够充分，而是施耐德自己做到了让旁人无法指责的地步。
“当然，对别人残酷的人，先得学会对自己残酷，否则只是懦夫。”施耐德语气放缓，今天的他似乎是将许久以来积攒的情绪完全释放了出去，整个人体会到了许久未曾体会的轻松。
施耐德当然不是懦夫，能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不可能是懦夫。或许有人会觉得从地狱里捡回一条命的人应该好好珍惜生命，但是施耐德永远不会这样，如果他选择懦弱，那些牺牲掉的人就毫无价值了。
“我出去缓缓，这里留你一个人应该够了。”
曼施坦因缓缓走了出去，古德里安跟在他的身边，看起来他们之间的关系相当不错。
“现在还心存芥蒂么？关于手术台上装炸弹这件事？”
当他们都离开后，施耐德才缓缓开口，今天白慕予看到了另一面的施耐德，不同于铁血的他，这一次展现出来的只剩下孤独。
坚忍、执著、残酷、凌厉，这些与其说是人类的美德，不如说是龙的天赋属性。在作为战士方面，人类会因为骨子里的懦弱与恐惧远远比不上龙类。
但是施耐德与昂热这种人不会，他不能容忍自己拥有这些缺点，他们强迫着自己，变成和龙类一样冷酷无情的怪物。
白慕予也是这种人，恐惧、犹豫与懦弱被他早早的抛开，这种人总会越来越强，也越来越孤独，像龙类一样孤独而强大。
“已经没有了，真的，我们才是同类。”或许是跟着施耐德太久的原因，白慕予的声音也带着几分嘶哑。
“你说，我们是同类，是魔鬼，如果我们赢了的话，算是我们的胜利还是魔鬼的胜利？”
施耐德签发着面前的一沓文件，钢笔在A4纸上面划过，进入工作状态的他已经抛弃了那种孤独的情绪，转而很冷静地问出了一个问题。
“我们赢了也好，魔鬼赢了也好，我们只负责打赢这场战争，打赢之后发生什么是别人的事情。”白慕予看着楚子航的任务简讯与日志，“如果打赢之后有人斥责我是魔鬼，我会让他知道我能打赢战争是因为实力足够强大，而强者不应该被指指点点！”
“如果这是你的入学面试就好了，我一定会给你满分的。”
施耐德语气依旧平淡，但是微微翘起的眼角似乎暴露着他在笑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