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情哥哥来看我,请不要坐飞机来,飞机上的洋妞多,我怕哥哥跑出了国;
情哥哥来看我,请到我梦中来,梦中只有我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听口音乃是家乡那边的山歌,小有名声的民族风俗传到我们这一辈却鲜有听闻。当歌声消失在云端和天边的时候,我已经抵达北方。北方!北方!为何又是北方?北方是我的伤心地,我决意不会选在此地梦回!当我站在我和蔡子衿一起租的公寓前的小巷子里,已是走过千山万水,心境荒芜。跋涉途中,我救下一条迷途的流浪犬,它便一直跟在我身后。
此时已经日暮西垂,西葫芦巷里的余晖把我俩的影子投在东墙之上,有折断的痕迹,一半正常,一半老长老长。“叮铃——叮铃——”墙外边儿的一架自行车的铃钟被连按两次,警示我们自觉避让。这引起了院内一条拴养的狗子的警觉,它装狠叫起来,我觉得它不是针对车铃,因为那种声音它应该经常听到,跟着我的狗子也叫起来,像在示威,我听不懂,说了什么只有它们知道。汽配店的大公鸡正带着一群母鸡在啄轮胎下轧着的一块泡沫板,见了我弯腰吃力的样子,发出吃惊的“咯咯”声。我看着自己的影子,发现歪歪斜斜比例不太协调,定睛看原来是把脑袋取了下来提在手里,难怪吓到了它们,也吓到了我自己。我一个大脚把自己的头踢了出去,它滚了好几里地。
公寓阁楼里的烛光亮了起来,两束影子照在窗花上,仔细看,还有一个小孩,刚好够到窗台。我心里明白那不过是新搬进来的另一家人。可是那三条影子越看越像,被烛红上了色,愈发形象,愈发分明,我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还有母亲,中间那个小孩,可能是我,也可能是别人。没梳小辫,至少是个男孩儿。
别人家的窗户一块块亮起来,好像星星点灯,避免夜空太过孤单。羡慕得不得了,我多想拜访一下我后面的租客,但又怕打扰到。我去找我的头了,它正眼睛朝下,翻不过来,睁开便是大地,一条蛇蜕被蛇精遗弃在眼皮子底。
一不小心后退一步,腿脚被残垣绊住,整个人往后栽到石沟里去了。后背传来的痛感有如枪击般真实,像是裂开,又像是内脏被迫移位,那一声本该吃痛的嘶吼始终没发出来,变成一口粗重的喘气。仰面朝天,啊,我其实没有脸面,我看不见天,哆哆嗦嗦,翻滚爬行,把脑袋装上,把颈椎归位。缓过神来,上弦月早已升上高空,野地里一片寂寂,唯有草虫幽鸣,野芳幽香,空气幽甜。我望着窗户纸里裹着的温馨,缓了好一会儿,暗自抹了一把泪,任由露水打湿我的衣衫。
草丛里蜂鸣阵阵,亮起另一个月亮,那是我的手机,我使出一招隔空取物,屏幕上显示备注是纪叔,电话里他提议让我去“自首”:要不,咱还是去灵异所/警察局报备一下吧?
不管有没有这玩意儿,我笑了笑,先拒绝了,仰起头来,视力恢复,周遭所处像是老东西酒吧的洗手间,窥镜自喜,有被自己帅到,努力把沾湿的刘海分开,梳成文艺青年的中分。然后上身前倾,直接探进了镜子里,等从镜中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我公寓淋浴间里了,身后镜子晃悠了两下,悄然跌落,应声而碎。我转过身去瞟了一眼,不知该做如何表情,于是拧开了莲蓬头,大雨冲刷着我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