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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当我端正身子坐得板正,凝神感受在荒漠平原地带与另一个自己幽会的时候,我听到一种熟悉且规律的声音在耳边盘旋,它提示我还处在某个现实状态,疫情危机并未解除。我转身便看到楚亚楠仍拿着测温枪指着我,见我扫了她两眼,她不可置信地问:“刚才你是去故国神游了?”
“神游了,纪叔把信看完了吗?”
“看完了,”他手里还攥着那些信纸,头也没抬地回答我,“容我捋一捋。”
“你神游哪了,见到些什么?”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还有外国——大喜鹊,我以为能见到自己的,结果什么也没有。”
“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醒来还是不敢动!”
我横眉白眼迎接她的挖苦,打量了四周以及窗外,确实没有发现什么改变的地方,所以想听听纪叔的看法。
纪叔顿了顿,沉思道:“用歌德的话说:哪个英俊少年不善钟情,哪个妙龄少女不善怀春,这是人性中的至真至纯。少男少女的情事固然引人入胜,但两个男孩之间的书信往来更让我动容,一个静静讲述,另一个插科打诨但并不喧闹,一个是少不更事的小男孩,淡淡地说着童年的往事,毫不顾忌,另一个是初入社会打拼的大男孩,他在默默倾听的过程中重忆往昔美好,获得认同感的同时逐渐释怀。在某一瞬间,我就觉得这是同一个人。可是当我仔细辨认了收发信的字迹,确实是两个人写出来的。”
楚亚楠接过信端详:“年少时的字端正方圆,长大后的字迹有些歪扭放荡,这会不会是同一个人不同阶段的字体呢?”
“你说对了!”我一拍巴掌,“我现在写字就是这种飘逸的行书,但你出口成了歪扭,我很难受。”
我写了一句“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和信尾字迹对比,可看出系出同人。
“但你小时候写字真有这么规矩好看吗?”
“不骗你,小时候我是一名‘学霸’,字写得挺好的。上初中练了一手行书,后转楷书,走火入魔了!那会儿语文老师点我,字如其人,说我这个人思想是不是大变了!”
“那估计没救了,”楚亚楠难能可贵地附和我一回,“读书那会儿我的字迹也是清秀温婉的,但是每次考试的时候作文写不完了,就赶紧提笔加速,难免鬼画符,后来学了两年医,药方上的字迹你是清楚的。”
“除了你老家的房子异样,还有其他证物吗?特别是人。”纪叔发问。
我想起了外婆,但是我说:“没有”。
“能否带我们去参观一下你家的老房子?”纪叔说。
“你也去吗?”我看向楚亚楠。
“呃,”她扫了一眼完全静止的机器,沉吟了一下,“我倒是想看看以前的你!但是你打算带着你的儿子瞎混?”
“今天星期四吧?”我回忆着,“啊对对,那就周六怎样?”
雪,一地寂静的雪,出了市里往山野走,越发觉出这种差异,仿佛这雪总在夜里密实地下,在白天偃旗息鼓。在无人的领域发愤涂墙,在人多的时候销声匿迹。在市中心萎靡不振,在高山岭厚积薄发。
当我三人坐上叫来的计程车,司机频频抬眼看后视镜中貌美的楚亚楠,楚亚楠有所躲避,我才发现与这司机有过一面之缘,再看司机工牌确认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