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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老妈的时候,月光悄悄溜进了窗户。楼道上下来一个人,是黄可中,正与我撞见,他先开口:“哥,你还不睡啊?”
他看了一眼天花板,在暗示我什么。
我说:“太热了!你不也没睡?”
“陈一念把我赶下来了,让我今晚陪咱爸……”
“我替爸谢谢你……”
黄可中收了一下脖子,“瞧你说啥……”
我回屋的时候,王相雨已经侧躺,对着发亮的手机,屏幕也是躺倒的。
我说:“还玩呢?”
没有反应,我探手指了一下她后背,问:“你擦一下不?我去给你端盆水,擦洗之后,现在舒服多了!”
“不洗。”她像是在嘟哝着生气。
“怎么今天还不高兴哇,我见你时,你都没给我几个好眼色瞧瞧。我妈说,纪念日不高兴,可是会影响很久的日子的!”
“你也许并没有时刻关注到我,你知道当我坐车到达的时候什么感觉吗?”她只蹦出了一个字:
“累!”
②
过了两天,书记叫我去居委会。我问他啥事,电话里不说。揣着一肚子狐疑的我,交待陈一念看着点父亲,自己骑着摩托下坡。乡村公路不熟,开得小心翼翼,经过黄家院子那几个大弯,有村民吵嚷,声音似曾相识,但未见其人,挖掘机熄火停靠路边,我直接走了。有时遇上轿车,只好暂停在路边避让。见过面的,司机摇下车窗打招呼,我点头微笑,后悔自己没戴头盔。公路沿着坡面缓缓而下,过一座当年施工队临时建起来的桥,桥面毁坏严重,露出钢板,轮胎摩擦,石子飞蹦,钢板也在摇晃。
二塘口,陈老勇副食店搬到了主干道边,但是生意大不如从前,也许是受原有的两家“超市”和一家饭店影响,早萌生了退意,撤销了原来的几个柜台,如今只卖些烟酒之类。也只有我爸这种老顾客常来光顾,他总说另外两家卖得贵些,而且有过期的东西。
我找陈老勇拿了两包云烟。他跟我说:“好久不见!”
我说:“前两天我还在你这里拿了一批烟,你是否贵人多忘事?”
他说:“你怎么不开你那四个轮子的?”他扫了一眼我停在路边的铃木赛驰。
“都——不是我的。”我坦诚地告诉他,“只有这两个轮的归我名下。”
“那你结婚那几辆奥迪,奔驰,宝马,丰田,都开去哪儿了?”
“你别埋汰我了!勇哥,那是现代,大众,别克,马自达,要么租的,要么借的,我老丈人老母娘,喜欢排场!你还没结过婚不知道,他们没找我要彩礼已是万幸了!我自己可不敢打肿脸充胖子,脸大了以后在人群中太显眼。”
陈老勇呵呵笑着,我拿着两包烟跨过医院门前的花坛,去敲楼道的门,锁了,打不开。只好进到医院里,找医生陈一贤开侧门。楼下是县医院,楼上是居委办公地点,混住就是这么不方便。陈一贤为我打开门,问我是不是找当官的。我说我找下书记,他惊讶地表示他们不是都搬到弓箭坪了么,新修的办公楼。
还真是,经他这么一提醒,自己还去三楼送过一份复印件,但我只清楚记得在老二楼里协助文书开国学夏令营的场景,全然没想起来这新修的居委办。
穿过花坛,扫了一眼楼上的蓝色窗帘,我驾着我的铃木,拐出二塘口的涵洞,奔向弓箭坪。这一段老路没有硬化,已经走了很多年,我沿着车辙疾驰,如履平地。居委楼在坎下,一杆红旗插在正楼中间。我停好摩托,跐掉脚底的湿土。不顾在瓷砖地板上留下的鞋迹,直奔向一楼的咨询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