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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长青坐了下来，听着蔡良略说话。
茶几上的艳丽茶盘泛着茶叶，像几只蚂蚁在她身上爬，想抓抓不着，想挑起来却是又漂进了茶盘的出水口。
“你们今天来，其实我也大概知道是为的什么事情，可我话说明白了，有些事情也不是我能主宰的，所以你们得好好想清楚，是要我帮忙到底呢？还是就简简单单尝试一下便完了。”
陈芳琳显然不服。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蔡校长！当初我在学校教得好好的，您便把我调了出去，现在我来找您把我调到别的学校去，你倒说是帮忙了？”
蔡良略吃了一惊，连忙摆着手。一旁的关长青还以为他要说出些什么缓和气氛的言语来呢，却又是一堆无谓的狡辩：
“我可从来没有把你调职哈！要说是调职，那也是我们学校领导的人，一起决议出来的，可不曾想你会这么说！这样我们谈事情怎么谈？”
“您说说看，这整个学校的人，哪一个不知道我陈芳琳做事情光明磊落？我又哪里会不知道，那次的调职，就是你一手安排的？整个学校的领导加起来，还不如你蔡良略蔡校长说的一句话呢！”
“那你便是说，那次事情是我故意损你的？那你怎么不早说你不愿意去啊，又不是没有给你机会？”
陈芳琳一拍桌子，自行车的钥匙扣一摔，把那茶几的玻璃都给有些敲了裂痕出来。
“当初可是你什么都没有通知，就跟我说下学期调到溪外小学的，我哪里有不愿意的机会？”
蔡良略大声叹了口气，拍着大腿，隔了好久才又冒出一句来。
“那你现在跟我说这件事，大吼大叫就解决问题了吗？”蔡良略又转头对着关长青说道，“关老师，你倒是说说看，陈老师这态度对不对？”
“人家长青也还有事情要找您理论理论呢！你以为我这次带她真的是来做客？蔡校长，我说啊！人可不能做的太过分，你暗地里搞我也就算了，你无缘无故弄一个新老师做什么！对你有用处吗！得罪你了吗！”
陈芳琳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看着眼前蔡良略，倒是被她吓得有些往后靠去。
关长青没有说话。
她也没有想到，这次的交涉真的会变得这般棘手。而在座二人各怀辩由的样子，真让自己有些惊悚。
话说回来，陈芳琳这副针锋相对的模样，在某种程度上确实起到了作用——最起码，把那蔡良略“帮忙”的话术，给生生打了回去。
想必现在，这个小人也失去了方才的傲气，也明白了自己在直性子的陈芳琳面前，也只有吃亏的份。
“关老师，你是怎么说？”
蔡良略喝了口茶，棕色的茶渍留在茶杯里，显得很脏浊。
关长青想了一会，又下定决心地说起来：
“您上次去杨庭校长那里，应该也看到了，我是高高兴兴地去，失望难过地回，你可知道缘由？”
蔡良略沉沉靠着椅背上，眯了一会眼睛说道：“你是在担心调职？”
“她这哪里是担心调职？都在河窖小学教了快一学期了，哪里还会又担心？她是愤怒！”
陈芳琳吼了起来，被关长青按住，才没有从凳子上跳起来。
“我问你蔡校长，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会被调职？”
蔡良略一脸茫然，可这样的表情在关长青看来却是虚假的掩饰，那蔡良略的眼角不经意流出的游离眼神，倒也证实了她的想法。
“你这个应该去问那个杨校长啊，问我干什么？”
“杨校长什么人？他被你调职是因为你跟他有不愉快，长青亏你什么了，你要调她职？”
蔡良略听了话，又是同样一副辩解，急切解释着自己没有调职关长青，还说着自己虽然是个校长，却从来没有把触手伸到别出去。
“我呸！”
陈芳琳骂着，便做出了吐口水的动作，却被关长青按了回来。
“你说说，这是谈事情的态度吗？就算是我无意中调了你们职，那也该有个办法，还有个好好说话的余地啊！”
“你别按我！”
陈芳琳甩开了关长青，闷着气看向别处。
“我这样说吧，杨庭杨校长是因为与您有过不愉快，再加之他与你儿子的事情，才被你调了职。至于我，可得问问您了，试问杨校长平日待我不薄，且与我一样被调职，可是他到了最后关头，真的非要拉个人下水不可，所以我才当了倒霉鬼？”
“那可说不定啊关老师，我话可得跟你讲清楚了！”蔡良略一听到自己儿子的事，便有些不自在，连忙推脱着关长青的指责。
“我倒说了，那天之前一晚，杨校长还与我通了电话，我们可聊的开心了，再怎么犯贱的人，也不至于在快快乐乐挂完电话之后，再给我当头一棒吧？”关长青有些恼怒。
“那我便与你说道说道，你做过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