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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找，也找不到，也送不出去了。
将军......怎么会死了呢？
明明按照规矩，将军的尸骨必须运回京城；将军的画像，要长长久久留在凌烟阁里。
可是怎么会，找不到了？
最凄不过，没有一丝生的迹象，却找不到尸骨的踪迹。
只有一把剑，剑刃被磨得像是结着早冬梅花上的冰霜，雪白雪白。将军说过：“小五，看见没有，这可是把好剑，等我解甲归田了，你就收着用着。”
说好过的，这一把剑一定会好好珍重的。但如今这把剑凝满了太多的血，太沉重，谁也拿不动。
回雁城的百姓主动请命，在此地修了一剑冢。
那剑斜斜插在剑冢的中央，血迹斑斑。
百姓围了一圈又一圈，个个泣不成声。
将军，将军，您看见了吗？
将军，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守城那些软弱无能的府吏逃了一个又一个，城中可怜的百姓却别无去处。将军扛着那把剑，披着厚厚的甲，在瞭望台上见那狼烟四起，落日斜斜，一日复一日。他说：“小五，你知道吗，我们就算是死，也非得拼命把这城守下来不可。”
他说小五你看，这城中的小孩子们多可爱，等以后，我和李姑娘的孩子也一定很可爱。
那事自然的，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可是，现在为什么会这样呢？
“小五，你脚受伤了别硬撑着，本将军好好呆着别乱跑，听见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
将军披上了战甲扛起那大刀走了出去。
远远的，刀戈相交的声音不绝于耳，无端而来的是平静，因为知道在前线的那位，是战无不胜的将军。
等到日落西边了，狼烟散尽了，城守下来了，战打胜了，今冬回雁城的第一场雪也落下来了，城中的小孩子们光着脚跑着跳着——
——可是，为什么将军没回来。
为什么将军会死。
将军说过：“世上最荣耀的死，莫过于在战之中，为守护百姓的城而死。”
将军说过：“这把剑跟我久了，是有灵的，一将生死不离剑。”
将军说过：“作为一名将或士，走到哪里，都得有一把好剑。”
现在，将军的剑在这冢中迎着风雪，而将军呢？
又一片雪花落了下来，像是落在梅枝上一般轻柔，又想是在企图洗去剑上的一道一道的血迹。
有一场梦中，将军说：“小五，来，看那边日出山头，天，亮了。”
是啊，将军。
天亮了，山河犹在，百姓安康。
将军沙场戎马的这一世，留下的所有遗憾，在这些面前，都不值一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