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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团子不言不语，只用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盯着道士。
其实，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回了渊灵幻境，她向来都不是叫捕妖师抓的，而是因为没人在乎、被人无视族里有个天赋高的梦妖把她逮去献给了捕妖师换取修炼用的妖灵果。
梦妖成年体极少的原因便是修成人形太难太难了，而像她这样弱得只有猫爪子大小的守梦灵几乎是没有修成人形的几率的，所以，族人皆不待见她。
“也罢，小团子，我给你取了名字吧。”
小团子梦妖眼睛亮了亮，像是藏满了星星。
“名字”对人与妖之间而言天生就具有特殊的意义——名字啊，那是人与妖结契相守的媒介。
而妖，天生可没有真正的“名字”。
她仰起头，道士咬着一根草茎思索着。
“干脆，以后跟着我的了……免得回又花钱买一回……”道士喃喃自语着，但清清楚楚的，最后那一句，是说给她听的。
“就叫，‘念绯’怎么样？”
绯，是那场寂秋的颜色。
小团子认真地记住了，记住那个秋天，那场落日，那个道士，还有她和他的名字。
“小阿绯，被张口闭口大人大人了，我又不是没名字。”道士说，“记住，我叫‘箫声’”
箫声，箫声的箫声。就是在得空不赶路的午，风起落叶，翩然成蝶，漫天飞舞；道士倚着一棵老树上，抽出一只旧的泛黄的竹箫，吹出的，那悠扬的箫声。
“小阿绯，想化成人形的吗？”
道士还是道士，一袭青白衫子，支着一只腿悠然坐在悬崖边上，另一只脚悬着空荡阿荡。
她蜷在道士手边儿上，似乎受这慵懒道士影响，在崖边上也能睡得迷迷糊糊的。这个头倒是从猫爪子大小长成了道士的拳头大小。“嗯…族长说我资质太差了……”
“资质？资质不过不同起点罢了，又决定不了什么。”
道士转身看向她，笑容中多了几分邪魅与桀骜，“我以前也是全师门最差的，现在也还尚可——我只问你，想不想？”
“我可以帮你。”道士说。
她知道啊——
——她知道，这个道士法力高强，特别厉害。这个道士，能一个人单挑三只大妖，提着剑毫发无损地走出妖洞；这个道士，能以一人之力面对整个道家第二大门派的追杀，到头还全身而退。
她也知道，这个道士身经百战，道袍头，从双臂到后背，伤疤数不胜数。
“……阿绯想！”她努力大声回答，但依然转头又怯生生的地闻那道士，“可，可以吗？”
“当然可以。”道士忍俊不禁，伸手在她两颊捏了捏，“等修成了人形，小阿绯就可以保护好自己了”
还可以保护道士。她在心里默念着。
这个一袭青白衫子的道士，是个云游四海的散修道士。
道士他没有所谓的血亲，没有所谓的家，也从未想过，会有人守护他。
她知道，这是个捉妖的道士，可是自打跟了道士云游以来，她都不曾见道士杀过一只妖。
她知道，这是个厉害的道士，可是，她没有好好地仔细地注意着，这还是个快死了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