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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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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一个暑假,陌绛都没有再与李仕亦和杜清洺聊过,可是陌绛开始有了完全无由头的深深的忧伤感,由身体内部发出,把陌绛拉入,陌绛开始未意识到不对劲,因为自己的情绪也时常低沉,后来正忙着事情,这种身体反应突然剧烈来袭,陌绛不得不停下手中工作,独自一人坐在那里缓解。
  暑假乔桥与陌绛各自报了离得很近的补习班,乔桥与陌绛一起上学与回家,陌绛自杀情绪仍旧十分强烈,学习不好,前途无望,看不到希望,努力让自己学习好,可是为什么努力了还是逃不掉,陌绛害怕再次遇到之前的折磨,虽然现在过的也很痛苦,虽然杜清洺与自己说过话,但对目前的陌绛来讲,陌绛很清楚,杜清洺只是一个未知数,而杜清洺也只是与自己说过几句话,不代表他会以男朋友的角色来陪着自己,陌绛的预感,也告诉自己,必须做好对方能随时离开自己生活的准备,陌绛害怕自己哪天想不开去买药,于是想了几天,鼓起勇气写了一封信给乔桥,控诉爸爸对自己的暴力,讲述自己觉得活不下去的想法,下课后,陌绛来找乔桥,乔桥对此事不提一句,等到放学回家的路上,乔桥小心翼翼的问陌绛“你是不是想多了”,“不是”,陌绛低声回复,看着天边的夕阳余晖,陌绛只想活在这一刻,什么都不去想,双方便再也不提此事。
  等到补习结束,乔桥与陌绛在公交车上坐在一起,乔桥试探性地说道“我觉得,你可以和你爸爸妈妈沟通一下,说一下你的感受”,“没用的,没用的”,陌绛心如千斤重的低下了头,“可是他们毕竟是爱你的,肯定会听的”,“是,他们是会听”,陌绛语气里有了一点哭腔,“我从小用过各种办法向他们说明,可是,不管我是写信,还是直接告诉他们,都没用,他们从来不会改,每次都是,改也只是改几天,几天之后继续对我那个样子”,脑子里回忆起不愉快过往的陌绛,抬起如寒冰的双眼,“不给希望,就不会失望,失望攒够了,就只有绝望,人是不会变的,我对他们已经绝望了”,转头看了一眼乔桥,继续面对着车座靠背低声冷漠地讲道,“就是因为他们这样,所以我对他人对我的伤害十分恐惧,尤其是男性,哪怕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我也很害怕,不管之前关系再怎么好,我都会远离,甚至会冷暴力,会把自己好不容易对他人敞开的内心,重新封闭,再也打不开”。
  高二开学,陌绛被分配到B班,班主任恰好是高一上学期的班主任,班级处在一楼中间楼梯口的右边,而被分配到B班,犹如被贴上了见不得人的标签,在学校里低人一等,才上高中的陌绛就痛恨这种分班制度,把学生当做物品一样按照成绩分成不同的档次,现在尤其如此,但是如今的陌绛,情况已经十分糟糕,没办法学习,每天在教室里,脑子里就想着休学,休学,一天到晚回响着“休学”,“休学”,“休学”二字,想象自己休学,避开任何人自己在封闭的空间里呆着,想回到老家的深山老林里,不与任何人接触,陌绛觉得在那里,自己才能感到安全感,才能内心宁静,在餐厅,在女厕,在路上,脑子里麻木地回响着“思想品德”,“思想品德”四个字,陌绛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好似自己是一个被人操纵的木头人。
  而开学那天,天空中下起了濛濛细丝,穿着短袖的陌绛,站在教室门前潮湿的空旷场地上,看到李仕亦扛着学校分发的新拖把,从花坛里的绿树后走过,从陌绛的班级前经过,身后三三两两地跟着几位男同学,拿着各式各样的卫生工具,陌绛不知道怎么去叫李仕亦,也不知道感觉自己现在就如一只躲在黑暗角落里靠偷食人类食物生存的小老鼠一样,小心翼翼,谨小慎微而又自卑的相貌平平的自己,有没有资格,去叫这位阶段出名,受人欢迎的阳光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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