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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日发现自己的好朋友小满最近自言自语的频率越发的高了，之前的时候她还会问小满再说什么，得到的答案无非是白日作梦异想天开的少女情节，自己也就不在过问。后来两人工作之后，或许的工作的忙碌，小满自言自语逐渐减少了。最近小满的自言自语总是带着些许悲伤些许愤怒，有几次还气的发出吼声，想着现在抑郁症发病率这么高，这傻姑娘不会遇到什么事情了吧？在一次小满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的时候，她打断她：
“你最近精神病犯了吗？怎么又开始自说自话了？”
“没有，没事，想到一些事情。”小满尴尬打断自己自编自想的故事回应了她。
“你有事就说，走在路上自言自语的样子好像精神劲犯了。”两个人从初中开始就好上了，莫日对于自己对好朋友的了解还是比较自信的。
“我最近总是想起我爷爷，想到他去世前几年需要有人照顾，需要有人陪着的时候我却想尽办法逃开。我想着自己怎么会这么自私。我没办法原谅那几年的自己。”小满心里存不上事，尤其是对自己。
“你爷爷不是在前几年就去世了吗？怎么过了几年才想？”小满的爷爷确实是在她毕业那边去世的，当时刚开始工作，经济十分不宽裕，她俩都很少回家。
“不知道，最近一直想起他。有一次过年，我爷爷特别要强，很介意自己行动不便，所以就算家里人在客厅说话，他也坚持在自己的房间里没出来。我走到我爷爷房间，看见姑姑在给我爷爷剪脚趾甲，我姑姑嫁的远，回来的也少。我站着寒暄两句就出来了。其实我那天应该坐下来的，多说两句。或者我应该在其他的时间，给爷爷剪手指甲或者其他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是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甚至没有在他房间多陪着他一会。从小他带我的时间是最多的，他不能自理了这么多年，即使我知道他很难受，我只是躲得远远的，我越想就越后悔，越想就越想弥补。但是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在这些年我什么都没有做，然后留到现在去后悔。有一次我上学前一天去看他，他坐在窗前的凳子上发呆，也不是发呆吧，深情很凝重，我走进去，我都没坐下，我告诉他我明天要去学校了，他叮嘱我要好好学习，要注意吃好，他应该还有很多话要说，我看得出来他有很多话要说，但是我找了个空子溜出去了。我就一直在想那天下午我走进去之后，正确的做法是坐下来，然后听他絮絮叨叨，和他说我是怎么去学校的，做什么交通工具，要转车，到学校之后要赶紧收拾床铺，和同学集合去拿书，要在学校规定的时间里去抢课，要提前打听哪一个老师的课有趣，哪一个老师的课容易过，要在课余时间去自习室抢座位，要在周六周末和同学约好一起去聚餐，我们的聚餐吃什么。学校里的桩桩件件，他一定都会感兴趣，他说过自己很羡慕别人能上学。”这些都是小满这几天自言自语的内容，他把那天没有做的事没有说话的，都用自言自语的方式来补充，暗自希望这就是那天发生的事情。
“小满，不要站在现在的角度去批判当时的自己，更不要去美化没有选择的道路。这一切有可能就是最好的安排。你的提前离开给了你爷爷和自己女儿独处的时间，你那天没有坐下来有可能也是一件好事。”莫言尝试着去说服她，告诉他这一切都是自己想象的，真实情况不一定是这样。
他们俩还说了很多，莫言尝试开解，但是结果并不如人意，小满是中把自己沉浸在没有在最后时间好好陪着爷爷聊天，哪怕一次。小满哭了一晚上，快到天亮才迷迷糊糊有睡意。
莫言犹豫了一番，还是决定把她带回去那个下午，那个小满可以坐下来和爷爷聊天的下午。她牵着小满的手心里默念，然后两人一起出现在小满要去学校之前去给爷爷道别的下午。小满走进爷爷的房间，满脸沉重的爷爷回过神来和她说话，她告诉爷爷自己明天要返校了，今天来和他说一下。然后叮嘱爷爷要好好听话，要按时吃饭吃药，要多出去走走晒晒太阳，还可以去旁边的麻将馆和其他老人一起打麻将，赌博有利于大脑活跃。爷爷听着，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问学校的日常，相反花了喝多时间去抱怨，抱怨自己中风之前是如何的行动便捷思路清晰，如果自己第一天觉得不舒服的时候就告诉老伴，然后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就不会在那个下午突然不舒服整个人栽了下去造成中风和行动不便。就不会整天只能坐在家里，出门还要艰难的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挪动，遭受别人的同情，还可以是一个健步如飞的正常人。
莫言的“时光穿梭能力”只能坚持5分钟，不知道爷爷是不是把自己的心里话都给吐了个痛快。
第二天小满起床告诉莫言自己做了个梦，梦见那天下午爷爷絮絮叨叨和她抱怨了一下午，说自己如何如何后悔。说着就停下来了，爷爷也在后悔，和自己一样后悔。但是莫言知道，小满心里想的是什么：人总喜欢去粉饰自己没有选择的那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