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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闭上眼的那一刻
不再响起……“
我时常望着天空,像许多人一样感受它的辽阔和自由,主色调的蓝,还有总不在同一处的白云,让我感到放松,时常让躺在床上的我也看着看着就进入梦乡,梦里是那片熟悉的蓝天和广阔的草原,草原的风很大,大到能将我托起来缓起缓下,我闭上眼,听着远处传来声。这大概是我住院以来唯一能有的自由。
刚进院那会儿我的床位在门边,我只能盯着纯白的房顶,蓝色单独出现时总能让我放松,蓝色和白色一起也一样,而白色单独出现却让我感到禁锢,像冬天里,寒冷时不得不将自己整个身体缩起来保暖。我盯了一会儿后便侧身睡过去。这间原本有两个病友,随着治愈后也都逐渐离开了,恰巧也没什么人要住进来,一下子成了我的豪华单人间,实际上这间病房也并不便宜。
我向护士请求把床位调到窗边,见到了久违的蓝天,让我不再焦躁,联系爸妈帮我买了一个古铜,我将它挂在窗边,像见到老朋友似的微笑着,它也乘着风给予回应。除了吃药后头脑的昏沉让我不得不睡着,大部分时间我都站在窗边,倚着窗沿感受着一切,时不时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这段时间给我送药的护士也渐渐不再盯着我,最多嘱咐我记得吃,我也从夕阳落下的窗边回过头,笑着答一句好。天空渐渐转暗,对面楼的患者每天这个时候总得闹两下,像个狼人似的到月圆之夜就控制不住嚎。伴随他的嚎叫和随风响起的声,我的眼皮也随着地平线那儿的一抹红橙相间的余晖下沉慢慢闭上。
第二天醒来我将这个好笑的比喻说给送药的护士听,还夸张的说梦里也是这个嚎叫声,护士用非常专业的和蔼微笑对我说:“那你今天应该不会梦见了。”我依然笑哈哈的问为什么,她装吊瓶的手短暂的停顿了下,然后继续装着药水,装好后放下手讪讪的理了下袖子,瞥见我一直在用为什么的眼光望着她,她一边拿起放在床头边柜子上的药盘一边说:“狼人始终还是奔向他的月亮了。”,这个护士很年轻,除了我刚进院那会儿送药时对我不停问东问西后,时隔两个月这是第二次见面,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再见过她。
年轻护士说的没错,那晚后我便没听过那位患者的嚎叫。在其他护士检查完我吃完药张开的嘴里后,我便躺下了,望着窗边刚加的护栏而被分割的天空,久违的昏沉,让我慢慢睡下。
被护士叫醒后我去吃早餐,虽然外面太阳已是中午,右手拿着豆浆坐在床上,左手撑着床沿,脚交叉着摇晃,望着重归空白的窗沿,护士说房间里不能留尖锐东西,其实也不算太空,在我去一趟食堂排队买包子时就加上了一面护栏,铁杆间空隙很小,和昨晚的护栏重叠着将天空又分割得更小了,打了个饱嗝手臂张开向后躺倒下去,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出神,我将身体蜷缩使自己能侧躺在床的宽处,手臂伸向枕头底下摸出一本《小王子》,我很喜欢第一章结尾:我在职业生涯中,同许多重要人物打过许多交道。我在大人中间生活了好多年,近距离观察它们,也并没有改善我对他们的看法。我遇到的大人中,只要觉得哪个头脑还算清楚,就测试一下,拿出我一直保存的绘画一号作品,看看他是否真的能够理解。可是,每次我都得到同样的回答:“这是一顶帽子。”这样一来,我就不同他谈蟒蛇了,也不谈原始森林,更不谈什么星星了。我只能说点他能懂的,谈谈桥牌、高尔夫球、政治、领带什么的。结果,能结识我这样一个通情达理的人,那个大人非常高兴。
护士拍了拍我睡着却依然拿着书的手,我坐起来还没等清醒,就把药递在我手上,循着肌肉记忆张嘴吃了下去,护士走后,我闭眼躺在床上,或许是白天睡得太多,药劲并没有让我太想睡,我闭着眼杂七杂八的想着,突然觉得护士刚才那下,像是把失眠症患者从睡梦中叫起来吃安眠药一样,我既觉得好笑又觉得郁闷。半睁着眼看着被分割成九瓣的月亮,背对着它睡觉。依旧是被护士叫醒,睁眼看到屋顶亮着的灯光,恍惚的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我转头向窗户看去,一片漆黑,我用了好一会去辨认那究竟是夜晚的天空,还是因为我刚睡醒,眼睛迷糊而错看成的铁板。我起身,走去一楼的食堂排队买着常吃的三鲜包,阳光从门缝照在我的脚踝上,很暖和。我在食堂坐到黄昏,在最后一顿晚餐结束后回到房间,躺下,拿起昨天没看完的书继续看着,小王子对飞行员说:“你应该理解。路途太遥远了。这副躯壳太沉重了,我不可能带着上路。”
梦里面,在黑暗中响起,我望着它,隔着一段距离坐下,直到醒来我始终没有向它走近一步。
医院的楼层不算太高,午饭后的一小时几乎没人出来,大家都安静的睡午觉,我想大概是药的原因让大家有了这个习惯,护士们也难得的清闲,正午的阳光很热烈,他们也躲着太阳在空调房放松,楼顶的墙沿坐起来也有些烫,今天的天空很蓝,白云也悠闲的飘着,我也是,风托着我,阳光照在我身上。希望护士不要责备我一直以来放在枕头海绵里的药,小王子也还没看完,不过,我不担心,他会回到自己的星球。耳边传来声,那是挂在我身后凉亭里的,大家吃完饭时会到凉亭坐一会消食,那个就是我挂的,其实就是几块薄一点的石块绑起来,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热烈的阳光使我慢慢闭上了眼睛,,在我闭上眼的那一刻不再响起。
我始终还是奔向自己的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