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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满月刚刚升起,便照见临安城熙熙攘攘,灯火通明。一条冗长的车队上每个人身着奇装异服,带着某种祭祀的虔诚,用怪诞的面具掩盖面孔,浩浩荡荡地游行。老百姓站在两侧,有说有笑,他们将对鬼神的记挂表现出来,以此希望鬼神也能够记挂自己。夏日和风,吹进了每个平凡人不平凡的心。
“诶,我说,李有道说去方便,这都一个时辰了,还不见踪影。”
“我家公子自有安排,姑娘不必牵挂。”黑哥平平淡淡地说道。
“我哪里牵挂了?你别乱说。”
“这样最好。”
黑哥还是面无波澜。
“榆木脑袋……”
道仪忽地停下脚步,向一处高楼看去,凝眸低声道,
“是她……”
紫苏走近,
“那楼名唤摘星,属幽兰商会,登顶则临安之景一览无余,只是没有幽兰商会的通行证,是不能进的。”
“真讨厌这种被人透视一切的感觉……”道仪埋怨道。
“姐姐,无妨,到时比武咱一举拿下即可!”谢游胸有成竹,指点山河。
突然,一阵黑影闪过,来人正是天速星。胖子嘴里叼着一条狗尾巴草,不事雕琢,看似与世无争,眼神却凶煞无比,至少现在看来,是一尊凶神。
“幽兰商会,请谢道仪,谢姑娘,上摘星楼一聚。”
言毕,摆出请人的样子,毕恭毕敬。
“我和贵商会会长素不相识,这无故相邀,实难相许。”道仪作揖拒绝。
“嗯?”胖子眼里闪过一线寒光。
见状,黑哥摩拳擦掌,紫苏严阵以待,而胖子天速星脚边的尘土也逐渐形成小风暴,两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冰点。
“也罢,本女侠本来就想上摘星楼看看,热情相邀,哪有退却之理。走吧。”
“姐——”谢游在身后担心道。
道仪挥了挥手,
“无妨,不过是你们在城中玩,我在楼上看你们玩罢了。”
“有凤,把我的剑给我。”
“哦,好的,给。”有凤碎步向前递上了剑。
“诶诶,谢姑娘,子时有大礼相赠!!可别忘了!!”
正走远,道仪听到黑哥在后面大喊。道仪摇摇头,苦笑道,
“这又是整哪出?”
……
摘星楼上。
道仪上楼,只觉周遭空旷寂寥,惟空气清新,视野虽广,但事物也难以看得细致了。
幽兰黛尔独自一人对着明月饮酒,自言自语道,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言罢,缓缓提拉起金色酒壶,将酒水倒出倾泻的溪水模样,在月光下粼粼夺目。她将盛满的金色酒杯对着月亮,饮半杯,另半杯还酹江月。
“我没记错的话,会长所吟乃是前朝大诗人的句子,但在似乎在会长这里,倒有点闺怨意味了。”
道仪走近,坐在幽兰黛尔对面,只觉得眼前神秘的幽兰商会会长的轮廓好似清晰了一些。
“呵,都是过去的事了。”幽兰黛尔嫣然一笑,平添妩媚。
“你堂弟确是有几分经商头脑,若我不压他,用不了几年,定会称霸一方。”
“只是……”
“只是什么?”道仪知道,事情远远比一场比武复杂得多。
“谢家不该经商的。”幽兰黛尔顺了顺柳眉,看向远方。
“你的意思是……”
“就是那个意思,官商勾结是历朝历代的大忌。”
“你是皇帝的人?”
“不算是,我不听命于谁。”
“哦?人生于世,做自己爱做的,做自己喜欢的,无愧于心。倘若像你那般畏首畏尾,首鼠两端,如何做经天纬地的丈夫。政治不是一切,它不能限制每个人。”
“你初出茅庐,阅历尚浅,世之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多少人能一辈子顺风顺水?”
“那便珍惜眼前,珍惜当下。”道仪起身。
幽兰黛尔眼里闪过一线寒光,随即又暗淡下去。
“哈哈哈,比武,你们赢不了。”幽兰黛尔笑了笑。
“乾坤未定。”
“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女孩子。”
“谬赞。”
“对了,现在几时了?”道仪问道。
“我看这天,应是快子时了吧。”
“子时……”道仪看向城中,回味着黑哥说的话。
“子时会如……”
幽兰黛尔的询问被铺天盖地的爆竹声打断,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整座城都沸腾起来了。
几道流光从地上飞跃天际,在星空绽放出璀璨的烟花。紧接着,不计其数的烟花如过江之鲫,争先恐后地燃烧自己,在空中摇曳华美之姿。五彩斑斓,流光四溢,此情此景,繁花似锦不足多,漫天星辰不及此。满城百姓都感叹于这奇景,长幼妇孺,无不慨叹。
这一切,道仪尽收眼底。
“好久没看到这样的美事了。”
一旁传来幽兰黛尔的感叹,道仪也情不自禁地动容了。
这确实是继苏州灯会后,她看到的第二大盛景,而这,是一个朋友为她准备的。朋友?道仪犹豫了,或许是,或许也不是。
许是烟火气熏了眼,道仪感受到几颗泪珠沿着脸颊滑下,放烟火后的烟雾很浓很浓,可她却清楚地看到,一个黄衣公子揪着黑哥,
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