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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克莉丝？”
海之远一怔，扭头去看对方的臂章标牌，却只看到一截破碎不堪的臂铠。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能够通过那熟悉的嗓音辨识出对方的身份。
擦身而过之后，缇克莉丝的枪口终于从海之远身上移开，转向她前方的贝鲁生灵聚合体。
她没有像其他队友那样，盲目地跟对手正面相迎，而是朝着聚合体的右侧斜冲过去。华尔裘蕾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枪口微颤，子弹呼啸而出，在聚合体的身躯上撕开道道伤痕。
“她在支援我？”
海之远心中讶然，却无暇细想。此时聚合体已经从缇克莉丝的突袭造成的措手不及中恢复过来，并调整炮口开始反击。它的体长超过五米，对于身高不到十二厘米第三代华尔裘蕾而言堪称庞然大物，如林的炮口齐射之时，也足以对目标区域形成覆盖，极难躲避。
缇克莉丝硬抗了对方两轮射击，连中数弹之后才终于找到机会拉开距离。但装甲的损伤让她难以全速飞行，很快就再次被聚合体追上。少女被迫连连转向，却始终无法脱身。
海之远再也顾不得考虑信息团的损耗，瞄准聚合体的身躯疯狂扫射。“咻咻啪啪”的声音响成一片，对聚合体的牵制效果却极为有限。它依然紧盯着缇克莉丝不放，只在追击的余暇偶尔向海之远还击几炮。
但即使是这偶尔的几炮，现在的海之远也不敢迎接。他的华尔裘蕾受创过重，边界都已变得模糊起来，若是再挨上几炮，怕是会当场被轰成一滩玻璃渣。
他无法做出迅捷的闪避，只能在空中仓促而又狼狈地连翻了几个滚，勉强避开炮击。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轰鸣，气浪紧随而至，将他狠狠地掀飞。
轰——
喀嚓嚓嚓嚓嚓嚓嚓……
庞大的金属物体咆哮着掠过，迎着聚合体的炮击直撞过去。这来自实层的蛮横撞击对于贝鲁生灵而言简直如同灭顶之灾，偏偏那聚合体又没有什么躲避的意识，直接被骑了个正着，像被铁锤砸中的豆腐一样，瞬间爆裂。
海之远勉强控制住平衡，抬头望去，漫天纷飞的晶屑之间，一台浮空摩托偏转车头，利用浮力引擎尽力减速，终于在穿过那片碎晶形成的烟尘之后，停在缇克莉丝面前不到三米的位置上。
海之远一眼便认出了摩托上的两个少女。只见芙拉单手握拳，朝他的方向晃动了两下，高声喊道：“援兵天降！惊不惊喜？”
※※※
实层与贝鲁层的协同作战，是芬布尔之冬的战术体系中早已存在的内容。
实层的军队可以在芬布尔之冬的情报支持下，提前进入战场，获取时间和空间上的优势，也可以根据芬布尔之冬提供的贝鲁生灵聚集位置实施火力打击，在恙进入实层之前抢先对其造成杀伤。
但从未有过一边看着来自贝鲁层的“直播”一边开着浮空摩托硬撞上去的先例。
华尔裘蕾的通讯系统受限于技术瓶颈，始终无法实现图形信息的传输，更不要说“动态”和“实时”的。
这对芙拉而言，却完全不是问题。
她可以通过海之远，轻而易举地掌握每一只贝鲁生灵和每一台华尔裘蕾的确切位置，就像亲眼看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