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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沈燕母女三人从榆园搬往藕香舍。
因路途较远,徐管家派了辆九人座的游园车来接她们,刚好前一排坐人,后两排放行李。
车辆缓缓驶入内宅,相比“木”字园的清冷素雅,“果”字园完全是另一派热火朝天的盛景。
月光洒在缀满繁花硕果的树梢,带着一阵阵甜香,悄然弥散在各个角落。
越过院墙的枝叶轻拂车窗,引得夏嬉嬉探出头去瞧,不由得惊呼:“梨子?!那是梨子吗?阿姐你快看!还有橘子!那树上结了好多橘子!”
她兴奋地摇晃着一旁的夏盈盈。
“嗯,好,明天再看吧。”
夏盈盈似是困了,眼皮耷拉着,有气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咕哝了几句。
见小女儿两眼放光,馋寻常水果的模样,沈燕不禁有些心酸,柔声叮嘱道:“嬉嬉,你想吃什么就说,我差人去买。但这些果子都是有主的,不能随便摘了吃,知道吗?”
“噢。”夏嬉嬉瞬间兴致减半,挨着夏盈盈坐正。
“刚才开着红色石榴花的院子叫天浆苑,里头住的孟姨太是所有姨太姨娘中位分最高的,她生了大少爷金元冲,大小姐金迎梅,还有三小姐金迎妙,记得以后碰面要称呼哥哥姐姐。不过,元冲少爷公务繁忙,大小姐已经出嫁,三小姐也差不多该办喜事了,估计你们多半是见不着,知道就行了。然后你看到有梨子橘子的地方分别是雨梨村和仙橘林,住着安姨太和余姨太,二少爷金元思是安姨太的儿子,二小姐金迎雪是余姨太的女儿,她们都只有一个孩子。哎,我一时说多了,怕是你记不住。。。”
沈姨太压低声音,细语呢喃地絮叨了一路。
夏嬉嬉听得头都大了,恍惚之际,一股清新的荷叶香扑鼻,车辆戛然停在一栋精巧的三层木屋门前。
七八个老妇进进出出地忙碌,显然还没收拾妥当。
“沈姨太,稍等片刻,马上就好。”徐管家的声音适时出现,她身后随着两位样貌十三四岁、皮肤黝黑、体型厚实的女——壮士。
“这是金叮、金铛,以后就和嬉姑娘同吃同住了。”徐管家介绍道。
“沈姨太好。”两个新任女保镖抬手作揖。
“嗯,你们好。”沈姨太笑了笑说,“二位就把嬉嬉当自家小妹看待,不必见外,需要哪些吃食、物件,直接告诉我便是。”
客套间,领事婆子立在大门前,报:“徐管家,一到三楼的卫生全做完了,姨太和两姑娘的行李也抬到房里了。”
“行,你们都出来吧,在门口集合。”徐管家令道,转身又对沈姨太说,“天不早了,请姨太早些休息。”
沈姨太点点头。
徐管家稍站了会儿,等人数齐了,便领着一众粗使婆子们退了。
“盈盈,嬉嬉,去选你们喜欢的房间,带金叮金铛一起。”
沈姨太话音刚落,夏嬉嬉倏地蹦起来冲上台阶。
因荷塘边较潮湿,木屋的地基很高,一楼只有客厅、餐厅、厨房和洗手间,卧室布局在二楼和三楼。
蹬蹬蹬!
夏嬉嬉最先跑到三楼,四处张望,抬眼发现透过阁楼的天窗可以看到星空,天窗下方是一张罗汉床,她干脆躺床上看。
一颗颗光点投向心湖,荡开一圈圈涟漪。
她开心地咧着嘴笑,翻了个身,瞥见床头刻着行小字:春朝东、夏朝南、秋朝西、冬朝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