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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龙子篇 六(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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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习惯称之为倒悬山,山体不像《太荒器鉴》上描述的夸大其词,顶多像一具翻死的龟壳——的确不似倒锥形——体型大约方圆一里的幼年皇凤,趴下身就能把龟肚子彻底盘踞,这也恰恰是皇凤不屑于栖息此地的原因。
  支撑着整个山体重量的那根直插地面、远看纤细如针的支柱,那是童氏一脉——太荒时期童祖的兵器,连同倒悬山亦是其战甲,二者坚不可摧,材质来源已经不可考。相传是由当时的一颗地外陨星锻造而成。
  陨星材质的兵器不可言多,但也不少。运用童氏的三阳三昧真火,很快就能将星石熔炼——哪怕是瑙晶,万年乌晶,或是硬度和密度最高等级的振晶,也受不住真火连续七七四十九日的灼烧——再由名工巧匠接手,敲敲打打一番,进而锻造成器。可这两件兵器,哪怕成年皇凤口中吐出的玄灲火焰,也不能伤及分毫,反而使其鳞甲熠熠,坐实极品。
  于是就出现另一种说法,人们往往把不得求解的神秘归咎于“这是老天爷的意思。”既然这两件兵器的材质来源不得求解,那就干脆归纳为这个解答——兵器来自天上,也就是仙界。脑子里的疑惑一下子豁然开朗了。
  仙物对人界来说,也不算个稀罕东西。当年童二祖不就堕入过地狱诸层,盗取红莲业火,后又重返人世吗?兄长的兵器‘镇岳’尽管不属于仙物,但也多少沾边,其剑柄上镶嵌有源自天界十战神之一九天玄女遗落下的一片碎屑,还有剑尾吊坠着三清宝玉。南海的神龙尊者更不屑于剑开天门。
  童祖的兵器究竟该如何拔出,为之所用?不得求解,那根支柱被一股不容撼动的神力束缚着,仿佛同空间的无形壁垒紧紧粘结在一起。随着岁月流逝,其色泽反倒明亮许多,少了太荒时期那时候散发的戾气,仿佛一位少年老去后变得性情温和,当初的热血已经逆流,回溯至深沉的沟壑里,唯有那股神力仍然死性不改,独自坚持着。
  支柱深入地底,渊源的那一头受尽炙烤,足以焚灰一切的温度顺着柱干冒出地表,导致周围的松山林退化成了荒漠。一个身影从荒漠的上空掠过,速度极快。
  战甲的‘龟肚皮’上又是另番光景。童婧落脚在最边缘位置,身后是浮空的悬崖。高处不胜寒,冷风从侧面吹来。
  “不能再往前走了,小姐。”杨长老倚靠那块界碑,已早到一步,“天机本不可泄露,试图接近,也会折损寿元的啊。”
  她感到胸口扑通扑通跳,像一阵退堂鼓。对方所言,不过是复述界碑上那段古文字罢了,尽管那些字迹被风雨侵蚀而模糊不清,甚至有几处石斑虫的蛀洞。自己的寿元尚浅有一百七十二年,不知挨不挨得住神器的侵蚀。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她凝视界碑顶上斑驳的断面,默默不语,绝非思考着那一小半石头是怎么截掉的,把头一个古文字削去了部首。
  这里可是族门禁地,她意识到自己踩在一片松软的土壤上。面前没有风。
  “我们会派人混入噬魂塔,从里边找到你姐姐,向她问出神龙尊主下落,然后派人去请救。你二哥一时半会儿,不会对你姐姐怎么样的,她毕竟也是他姐姐。”长老直起了身子,朝她这边走来两步,“小姐,听老夫一句劝,今后回乌骨山去,待在无极老儿身边,你就是安全的。这次家族的变故,你千万别牵扯进来,眼下,已是风雨飘摇时候。你大哥不在,很多势力自然会盯上你们,且不论我们结了不少仇家,单单凭天玄地界丰裕的修仙灵资,也能引来不少豺狼猛兽啊……其实,恕老夫直言,就算你二哥当上了宗主,也不能改变什么,眼下最重要的,是你不要太过激进,留住性命,老夫会为你们童氏,鞠躬尽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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