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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年冬至,家家户户张罗着做饺子,盐盐就发了高烧。
任香梅和陈忠启赶忙带着陈盐往医院走。
说是吕庄距李镇近,到街上也要十分钟,天空又是纷纷扬扬的大雪,真可谓“行路难”。
陈盐小脸发红,小手冰凉冰凉,体温计“38.5℃”吓得人心慌。
扯了本来用来盖菜的塑料布,紧紧地覆盖在车上,好歹算是遮风挡雨些。
任香梅怀抱陈盐,紧紧搂着,坐在后头。
陈忠启披着雨衣在前头骑车。
陈盐迷迷糊糊睡着了,小车在路上咯噔咯噔地响,街上没什么人,偶尔遇见行人撑伞走过,也不过留下一串脚印。
小车碾过的路,雪化成水,车子打滑。陈忠启真不会开车,搞得车架要散了似的,吱吱扭扭。
“陈忠启你会不会开车,不会开就别开,越说陈盐生着病呢,怎么就弄得车晃晃悠悠,我开都不这样!tnnd,真是遭罪!”任香梅不耐烦地吐槽道。
陈忠启也按不住气,他愤怒地下了车,冲着任香梅大声嚷道∶“什么呀,全世界就你会开车,就你骑车骑得最好,怎么着,天远路滑不行,开个车还挑我的刺,我那做错什么了?陈盐生病我不担心吗?我不也走着呢吗?一说起来你就跟人吵架,真的是!TMD,我不烦吗?”
俩人说完,却是都不讲话了。
陈忠启转过身,从裤兜里摸出打火机,点燃别在耳朵上的烟,“嘭”火苗接触烟头的那一刻,火星仿佛引燃了一切,随着烟雾升起,似乎有什么东西散了,散向了漫漫雪花飘落的空中。
任香梅搂着陈盐,轻轻拍着小宝的背,嘴里嘟囔∶“盐盐乖,盐盐不怕,妈妈在呢,我爱你,会好起来的,哈,盐盐不怕。”
盐盐睡着了,或许是他们以为盐盐睡着了。
刚刚吵起来的时候,谁都没注意,盐盐悄悄睁了眼。
她听着,听着不和谐的话;她注视着,注视着塑料布上落下的片片雪花,它们化成水,它们停留在布上。
冥冥之中,或许那时候她就以为自己可以掩饰一切,可以在天地间独行。
殊不知命运之轮已经转动,凭借好风,即可扶摇直上。
只是借风难,天遥路远,口袋只有玫瑰一片。
盐盐的病好些的时候,已经是小年了。
已经临近夜晚,卧室内小盐睡得正香,
“噼里啪啦——”
“嘭——嘭——嘭——”
“嗖——嗖——嗖——”
烟火五光十色,竞相绽放在天空。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那是陈盐生平第一次遇见烟花,也是迷迷糊糊睡梦中最美的风景。
隔着窗儿,怎生得如此!
那时她还不知道烟花对她来说有多么重大的意义。十八年之后,她很难再次见到如此盛大的烟火景色了。
回过神来,她也不解地问妈妈那是什么,妈妈回答,“那是烟花,今天是小年,过年放烟花是一种传统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