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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士气还是很高昂的。”
蒙力克笑了笑，帖木儿却有些不以为意。
“他们有着必胜的信念，现在心中说不定正想着劫掠敌人的财富呢，士气自然高昂。”
“你怎么会这么想？”
蒙力克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他们士气高昂是因为所有人几乎全家出动，他们的家属就在身后，不努力杀敌，父母妻儿就会遭受毒手，这种情况下，自然会奋勇杀敌。”
“是啊，如果作战不够勇猛的话，他们或许会失去自己的亲人。”
铁木真耸了耸肩，他很早就发现了，帖木儿虽然满口圣贤，但是有时候又会有一种对人命的漠视，如果不是见过成千上万人的死亡，是不会有这种情感的。
有时候他真的会认为是长生天的意志影响了帖木儿的神志，因为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甚至连像样的战争都没有经历过几次，又是怎么样有这种对人命漠视的情感的？
“你懂什么……”
帖木儿翻了翻白眼，虽然他经历的不多，但是脑海中的记忆时刻提醒着他战争是个什么玩意儿，甚至有着几千万人死亡的世界大战。
现在就算是把整个可知的亚欧非三大陆的人集结起来，又能经受得住几次蘑菇蛋的袭击？
“你认为最快乐的事情是什么？”
帖木儿问道。
“我想这应该分男人和女人，男人最大的快乐就是在奔驰的骏马和女人的肚皮上，割掉敌人的头颅，占有他的妻子和儿女。”铁木真看着山下的骑兵们志得意满。
帖木儿点点头，道：“你这样的想法，中原人有句话，叫做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哦？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这句话很好，很贴切。”铁木真对这句话深表赞同。
“但其实男人的快乐，还应当在圣贤的书本里，在天地的大道中，你孔武有力，但是目不识丁，所以不知道这里面的快乐。”帖木儿闭着眼睛，回忆着那些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人提出过的东西。
现在是1175年的蒙古草原，牛顿还有差不多五百年才出生，也不存在棺材板按不按得住的问题。
“书有什么好乐的？乞颜部也有不少游历过汉地的牧民，我跟着他们学了很多汉人的武功和调息的法门。”
“天下可以马上打，但不可以马上治，打天下是你所长，但治理天下，你需要更多像我这样的人。”
帖木儿耸耸肩，继续说道：“你劫掠来的财富或许可以充满数百个大帐蓬，但那就像围猎草原上的黄羊群，将母羊和小羊一并猎杀，来年将没有黄羊可猎，就像抽干河水捕鱼，今后将不会再有鱼儿可吃，毁灭可以带来财富，但却失去了未来，只有治理，才能够像中原皇帝那样有源源不断的财富。”
帖木儿说这些话的时候，整个人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发着光，虽然铁木真并不太懂治理天下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仍旧大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