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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维自知不懂铸剑之道,但对于剑的运用却驾轻就熟。
铸剑之道,与用剑之道,某种意义来说,颇有共通之处。
“这是自然。”
蒲元点头回应,继续道:
“汉江的水含有过多杂质,以它淬火,刀锋会脆弱不堪。昔日我于斜谷铸剑,命士卒取蜀江水,其人来时将蜀江水打翻,掺了涪江水,我一眼就能识出来。”
“吾常闻,遍观天下,胸有丘壑。阁下竟能观水而知其适合淬炼与否,这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姜维感叹道。
“庄子云,庖丁解牛,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此境界,盖技之至也,余毕生所求,莫过于此。”蒲元神往不已。
蒲元铸剑竟能出神入化,观水而知是否利于淬炼,实在是令人感慨。
从短兵器到长兵器,一一观察,姜维的目光最后停在了一把新铸的铁枪上。
那枪胎尚未成形,但枪尖已经初露锋芒,霸气磅礴。
“姜将军好眼力。”蒲元大惊。
“此枪乃是为镇魇所铸,然而王师北定,却随军出征,尚未来得及完成。”
“姜将军请看。”蒲元引领他走向淬剑池,取来一个精铁枪胎。
“此枪百炼,堪称精钢,削铁如泥,吹毛断发,无物不破。”
枪尖闪耀着冷冽的光芒,仿佛刺破天地,锋锐无匹。
“真是一把好兵器!”
“阁下铸造兵器有多少年了?”
姜维转过身,直视蒲元,声音略带好奇。
“差不多有十年了。”
蒲元回想道,他的目光在铁枪上游走,满是对工艺的热爱与痴迷。
“十年淬一枪,独步霜天,未曾现世。”
姜维将一只手轻轻放在枪身上,感受那从内而外散发的磅礴气势。
爱不释手。
翌日,蒲元将枪刃固定在枪身上,漆绿,翠色犹如新生之笋,枪身直挺,傲然飒沓,颇具威仪。
“此枪可有名号?”姜维看向蒲元,目光清晰坚定。
“未及取名。”蒲元摇头,微笑道。
“请将军赐名!”
“吾观阁下冶炼神兵,感慨良多,阁下追求技艺之穷极,而吾却只求一心安,但求不违本心。”
“不妨叫绿沉吧!”
方且与世违,而心不屑与之俱。是陆沉者也。
--我是不违本心的分割线--
攻书学剑能几何?争如沙塞骋偻罗!
手执绿沉枪似铁,明月,龙泉三尺崭新磨。
堪羡昔时军伍,谩夸儒士德能多。
四塞忽闻狼烟起,问儒士,谁人敢去定风波?
——《定风波·敦煌曲子词》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