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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大哥很快便睡着了,中途时想上厕所的父亲叫过他几次,可还是未被叫醒,于是父亲轻轻的下了床,一手举着液体瓶,一手扶着墙,上了趟厕所。当父亲再次小心翼翼的回到床上时,输液的针还是漏了,父亲干枯的手臂再次的肿了起来。
大哥鼾声如雷,这让父亲不能入睡。父亲只得坐在床上,脑海里浮现着大哥小时候摔断胳膊的情景:
大哥八岁那年,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胳膊肘儿脱节了,父亲马上亲自把他背到了公社(乡)医院,守护着他几天几夜。胳膊肘儿复原后,可是大哥又不小心摔断了胳膊,这次就比以前更为惨重了。父亲在医院服侍大哥半年多,吃了一头猪,花了不少的钱。
当大哥念完初中后,他就死活不想再上学读高中了,父亲只得给他请了医生,让他学医。可是大哥觉得学医枯燥,也就中断了。后来又花了许多钱,给大哥找了许多相对轻松的事让他做,但都没能如他的愿望。
唉,父亲不想回忆下去。
第二天早上医生来换药时,大哥才从睡梦中醒来。见到父亲手上那个肿起的大包后,大哥便要去与护士理论,这时被父亲叫住了。
第二天,大哥像下达作战任务似的给四哥四嫂还有我和妻子布置了作业,大哥的开场白依然是:弟兄连手脚,姊妹连肝胆,现在父亲有难,我们做儿女的尽孝道的时候终于到了,在父母面前各显各的能,各尽各的心。另外大家年终时来一次大决算,生病的收入与支出应该理个清单。
晚上,大哥给父亲亲手洗了一次脸后,就又到外面打工去了。一位护士对父亲说,你的儿女们真孝顺呀,你老人家好福气哟。父亲苦笑着点了点头,说,我们是孝友传家。
妈妈在电话上要求来城里看望父亲,四嫂说妈妈自己都需要人照料,来了反而会耽误事情的。其实也是呀,妈妈那么胖,又曾中风两次,来了也只有增添麻烦。父亲听到回绝的话后,眼角泪汪汪的,其实他想她下来,哪怕是负担。
在病中,父亲仍然牵挂着儿女们的工作学习和生活。他在想二哥厂子上的事情,二哥生产的魔芋精粉会不会受到严重的影响,国外客户会不会拒绝。父亲又在想三姐官司的事情和二姐的身体。每个儿女都令父亲时刻担心着。
四嫂见到虚弱的父亲,要求医生给他输血。
提起输血,四嫂开始还担心这个,妻子把四嫂的心理活动向我悄悄剖析了一番。妻子说,输血得花掉很多钱,而且这笔钱是不能报账的,公费医疗是不会受理这笔钱的,如果坚持输血的话,以后这笔钱谁个认呢。
这次四嫂能主动提出来,四哥感到很欣慰。
输了两天血后,父亲的身体明显的好转了。到了第五天,父亲就能四处走动,这令我们都很高兴。
周六的下午,父亲在四哥的陪同下来到我的画室,父亲说他喜欢看我画画的样子,画笔每动一下,他的心都随之悸动一下,仿佛是在用心承受着儿子的精神走向。晚上,我们陪父亲在四哥家打麻将,桌子上有我与父亲和四哥四嫂,妻子一直帮父亲指挥。父亲那晚的手气特别好,其实我是把自摸的牌也打了出去的,不逮父亲的***的就是能让他快乐。父亲那晚还是有偷牌的习惯,但被四嫂发现了,四嫂便借故头晕不打了,父亲只得作局(赔钱),这样场合才没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