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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十二月份的时候,父亲走路也得靠拐杖了,他的呼吸也很不均匀。
四嫂再次在电话上通知在外的弟兄姊妹,把父亲的病情讲了一遍。大家都有点发慌了,于是决定马上赶回来。
我把妈妈接了下来,让她呆在医院陪父亲说说话。
父亲见到妈妈后,眼泪还是流了出来,叫她坐到他的病床上。他们其实还是有许多说不完的话,我也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反正不好打搅,也就走出了病房。
后来隐隐听见他们在争吵什么,不一会儿,妈妈气冲冲的跑了出来。原来是父亲在劝她要坚持锻炼身体的事,和三顿饭要如何吃均匀。妈妈说她不想锻炼,也不想做饭。就为这父亲便说她不把自己当人,害的最终是自己。
所有在外的哥与嫂都赶回来了。
大家在四哥家开了个短会,决定火速把父亲转到大的医院,至少也要让儿女们知道父亲得的究竟是什么病。
会议是由四哥组织的。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这是尽孝道的最后时刻了。
这次,大家都没有再提出什么异议,都埋着头,心为父亲恶化的病情悬着。
沉默后,大哥突然给了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自言自语道,实在是对不住父亲,自己枉活了这么多年,至今还在为生计奔波,不能给他老人家物质上的帮助,说只有有劳大家了,父亲虽然曾对我们说过,只要把老四老幺送出来,以后生病的事就由他们照管,但父亲也是自己的父亲,不是哪一个人的父亲,所以,自己愿意到省医院去服侍他。
对大哥的转变大家感到突然,三嫂把我叫到一边悄悄说,有的人是说得好听。我说,服侍反正也需要人。
大哥说完后,二哥开始说话了,二哥曾是个退伍军人,做事雷厉风行,也不转弯抹角。他说,这次是到省里最好的医院去给父亲治病,大家都得先商量好,钱,要预计多少,人,要去几个,这些具体问题都得落实下来。说罢,二哥说,他愿意提前预支一万。
四嫂马上抢话道,说愿意把存折交给大家带上,该用多少就用多少。
其实后来才知道,存折上面只剩下一万带一点。
我正欲说话,妻子马上说,我们也出一万。
剩下的只有三哥还没有说话了,他的确很困难,两个孩子上大学,现在的大学一般农民是送不起孩子读书的,中央也没有具体的抑制政策,教育市场化其实对教育本身就是一种挑衅行为。三哥沉默了一会儿,说,他出一万五。
这话一出口,立即就引起大家一阵震颤,大家都不会想到他会一口出这么多。尤其是他比二哥,和四哥与我都多。
二嫂不慌不忙的补充道,老三不会在将我们的军吧。三嫂接话道,他是个疯子,打肿脸充胖子,自己的两个娃娃学费都还没着落。
三哥说,他愿意。
大嫂还在医院里守护父亲,给父亲喂稀饭。大哥如坐针毡,想说点什么,但始终没有说出口。后来大哥说,能不能向大家借点钱为父亲看病。二哥说可以,问他想借多少,大哥说还要等大嫂回来一起商量。
三嫂突然也冒出一句,她也要向二哥借,话才出口,三哥便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道,人要有志气,为了父母,没钱卖田卖地也得为父母治病,不然送儿女读书又干啥。三嫂马上改口说,只想借点路费嘛,你干嘛那么凶哟,我就知道你是扭不干的麻布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