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然而,当妈妈的娘家从风水先生那里得知,如果妈妈与父亲合坟就会给娘家带去厄运时,妈妈的哥哥则坚决反对合葬一事。大家只得依他,毕竟从风俗的角度看,娘家的人是得罪不得的,不然就会把丧事无限期的拖延下去。
妈妈的丧事举办得比父亲还隆重,因为她一生没有子女,再说这是后妈,办好她的丧事可以教育山村的人们怎样去理解、去尊重老人们的再婚。做孝顺儿女,树文明风尚。
妈妈安息在另一个孤零零的山头,坟的朝向对着父亲的墓。关于这种朝向,妈妈的娘家也公然反对过,但我们没有再依他们,毕竟我们爱着妈妈,妈妈也爱着爸爸,这种面对面的朝向至少可以让儿女们的心灵感到一丝温暖。
大哥还悄悄去找过赤脚医生筛子,说妈妈是吃药中毒而死的,筛子应该负主要责任。不过看在都是本村人的面子上,这件事当老大的可以替筛子坐下来,只是要空口说服那么多的弟兄姊妹实在不容易,看筛子的态度了。筛子有点害怕,一再求饶,并用一些钱交待好了态度。
大哥建议把房子变卖掉,把家中的财物分配下去,但他这一想法马上被大家否定。这是父亲生前在现实中的物质与精神沉淀,有父亲母亲和妈妈的足迹,留着它就是对老人们最好的祭奠。
自然房子全落在五嫂的头上,全归她所有了。大哥抱怨,说至少也得分几张被子归他,大嫂说还有堂前屋后的几丛竹子,说是她结婚后与父亲一起栽种的,大家只得同意。
由于妈妈的丧事都是由大家出钱办的,最后一次算帐的时候,大嫂提出去年父亲去世后,弟兄们在算账的时候少算了两条香烟,大嫂要求这次算账时得一并算出来,这让大家觉得好笑。晚上的时候,都以为大哥大嫂出去了,二嫂三嫂四嫂妻子无意间在火房里小声议论起来。嫂子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大哥大嫂把什么都看得尽,自私自利,要见劲,大家都得见。二嫂说凭什么就要少给老大算那么多钱,父母是大家的,他不是常说买母行孝吗。三嫂的接话多了些喜剧成份,她用光秃秃的笑刮出两句歇后语道,老大们对父母就好比肚脐眼打屁——腰(妖)里腰(妖)气的,糊个漂亮的面子给外人看,其实他们对待父母这种癞蛤蟆垫床——死绵活绵的样子,早就被她看穿了,要说困难,我家比他们更恼火。四嫂接道,象这样的人大家以后少跟他们打交道就是了,各活各的人,各上各的门,这样也清闲。我的妻子道,也是呀,在成都给父亲治病时,大哥还有心思去替人排队挂号挣钱,想必是掉进钱眼里去了,怪不得过去的铜钱当中有个小眼。嫂子们笑起来,二嫂的肚子早已笑得没有了体感,她捂着肚皮笑道,小弟妹观察得真仔细,连那个小眼儿也看出个明堂来,我看那个眼就叫小心眼儿吧,我们都别掉进去了哟。就这样,嫂子们议论得越来越欢,突然听到几声咳嗽。啊,原来射出咳嗽的正是大嫂,她并没有出去,而是在靠近火房的屋子里佯装睡觉。尴尬过后,于是四嫂干脆撕破脸皮说,大嫂,我们知道你就在隔壁的屋子里,我们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你们受点教育,你也在生儿育女,以后也要接媳妇的,你好好想想吧,又不是一个人在说你,大家都在说你,你与大哥就得多找找自身的原因,一个家,尤其是一个大家庭,如果都一味的只看到私利,那么和睦与团结又从何谈起呢。二嫂接话道,也是呀,要论理,自己也为老二,也该享受少分摊点钱粮,但老二没有这样做,也许你们以为老二家好过,开着厂房与公司,其实你们哪里知道,这几年来,老二的生意听起来震张大,其实风险更大,老二三次差点被人暗算,现在拖了一屁股的烂账,是黄泥巴开屁股——倒巴一砣,连老本也亏进去了,要不是我几次开导他,叫他想开点,老二差点就自杀去见阎王爷了,我家的日子比你们难过得多,但老二还是为父母的事争着出头,也没有向大家诉过苦,这是为什么呀,还不是想争一口气,想树立父亲生前为儿女们立下的那句孝、孝、孝什么的呀。三嫂听后说,叫孝“油”传家,我想爸爸的意思反正不是什么香油之类的。四嫂咕的一声笑出声来,道,老三呀老三,你是不是油水想多了哟,这样也想捞一把,那样也想捞一把,嘴巴上好抹点面面光。其实大嫂能听出来,四嫂是有意在说她与大哥的。这时大嫂便假装继续咳嗽,半晌才说,钱,我给,不要大家少分摊,老大也是父母的儿子,我也是父母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