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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弟啊,你给挑的这两支,稳妥吗?”
林森缓笑一声:“夜哨什么时候稳妥过了?夜哨的小旗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再说了,让他们后生囊子自己玩去,你操什么心啊。”
“小松山啊,鞑子每逢入侵,要么是从小松山开始,要么就是从北边的镇番卫开始。你说说,让两位公子去小松山,指挥还真狠得下心来。”
“呵呵,副千户不就是这么过来的?”林森淡淡说道:“行了,你回去吧,后面我会安排人暗中护卫的。”
杨忠这才眯眼一笑:“我就说嘛,你林老弟不能这么不通情理吧?”
群马穿行出城,而此时的凉州城南,这是一处名为清远的道观。
恰逢‘六戊’(注),故而观门紧闭。
然而道观之内,却有十余名蓝衣甲士,将整个道观内站了个完全。
这道观里只有一名老道,名为秋林真人,已是须发皆白的年纪,此时间正和杨嘉谟相对而坐,缓笑吃茶。
“指挥正值年盛,又何惧一老朽耳?”
“真人,若本将只此一身,自不会来叨扰真人清修,然巍巍杨府,九代之积,多少性命牵扯,本将又岂敢自大狂妄?”
那秋林真人抚须而笑:“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指挥放心便是。”
“杨府之灾,在于万物转枯之际,天地之寒凛伤百木万草,杨木虽挺立这狂沙戈壁,却难凌寒傲立。”
“落叶而归根,归根而养木,根不腐则干不枯。凌冬将至,非之杨府一地。”
“然草木逢春尚有生,万民枯死再无救。蝼蚁惜命,若真有一天这万民受累,指挥该发慈悲之心,勇武之血,救之、护之。”
杨嘉谟那狭长双眼微眯:“真人所言之万民…可是有点大了…”
那秋林真人摆手一笑:“贫道区区一身草窠而已,岂敢言大明之国运?”
“便是甘陇一地而已,然甘陇之地,人祸胜于天灾,指挥又何如以待?”
杨嘉谟眉眼深沉,却只是无奈摇头:“杨某一介武将,说不得安国固本,然止敌于长城之外尚有此心。”
“呵呵,或许,如此便也够了。”秋林真人缓缓摇头道:“百年大小荣枯事,过眼浑如一梦中。谁常安在?”
杨嘉谟闻言缓缓一笑:“多谢真人指点。”
秋林真人缓缓点头:“戊不朝真,指挥今日不该入此门来。”
杨嘉谟拧了拧眉头,却没再多言,只是起身间朝着秋林真人缓缓一礼:“真人,杨某告辞。”
出得道观抬脚登车,杨嘉谟持身而坐,却深深看了那道观一眼。
这秋林老道来历神秘,早年祖父杨鳌身陷囹圄,那时这秋林老道来至此城,以一句谶语换了道观一方丈之地。
这许多年过去,其人见老,所言之事却从未出错。
观门缓缓而合。
那秋林老道手捻流珠,负手立于古松之下,仰观宇宙之无穷愕然惊叹。
“世间竟有如此之事!”
那湛蓝的天空中,有雁南归,划虹过处,竟得天下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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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道教凡遇六戊不朝真,不烧香、不诵经、不朝拜,不建斋设醮。六戊,即:戊子、戊寅、戊辰、戊午、戊申、戊戍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