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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后,当太阳的光笼罩的这条道路,它的酷热在车里依然能感受到,目视前方,能看到被照射的道路在扭曲跳动。
来到了一个大门前,这是一个少数在我们这还运作的煤矿,第一次来到煤矿里,明明是中午却还是看到人来人往,这个被围墙圈笼的煤矿好像没有白天与黑夜,一整天都在喧腾着,像沸水一样,给这个天气又增加了几分燥热。
“宿舍在这边,你先跟我凑合两晚,然后我把那边招待的房间给你处理好,以后你就自己住在那,这里距离工地还有点距离,每天早上我带你去,中午工地那边还在找做饭师傅,等找到了你就可以跟工人一起吃,暂时先跟我一起吃食堂,食堂一般正点开放饭,我把我的饭卡给你,不是正点你就去东边的窗口,那边可以点菜,不过是贵点,门口有小超市,烟水都可以用这张卡”
“祝力哥,我给你往卡里充钱吧,这样我不好意思”
他爽朗的笑出声继续跟我说
“不需要,我一个礼拜在这用两三次不错了,周围又没有饭店,让你吃两天你能吃多少,就当今天让你等那么久的赔礼道歉了”
停好车,一路上听他讲述着这个“微型小城”有食堂,有澡堂,有理发店,有招待所,有宿舍楼,有超市,也有工人影院,甚至还有服装店。
“澡堂呢,是24小时的,有淋浴有池子,你可以自己选择,但有一点小建议,就是早上别去,一般是下了夜班刚从井里出来的,人会很多,也很杂乱,晚上呢是刚放的冷却水,温度很高也洗不了,建议是傍晚六点到八点最好,二楼是男士,一楼是女士,三楼是矿区领导用的,你别走错了”
回到他的宿舍,听着他一点点耐心的嘱咐,和讲述着他的经历与这个煤矿的故事,从父辈开始就在这,看着这个煤矿从开始到鼎盛到负担不了开始裁剪员工走向破败,只能靠着煤炭衍生物支撑着,本该画上句号的故事,却为了能让许多在这渡过了半辈子一辈子,甚至携儿带女在这里有了传承的人们,它依旧挺起脊梁,用那残喘着的呼吸,为他们撑起最后一片遮挡。
午休后,他带着我洗了一把凉水脸,从地底抽出的地下水比城市里过滤后的水更让人提神,走出宿舍,往前方的小卖部走去,烈日灼灼照射在地面上,矿区独有的空气颗粒感会考验每一个刚到此处的人,听祝力哥说,在这要么鼻孔鼻毛多,要么你就鼻孔小一点,不然的话你的鼻屎会比烟灰更快的塞满烟灰缸,简短的冷笑话,没扫去午休后的疲惫,硬板床,薄薄的毯子,异响的空调,和屋外滴滴答答的外机水管滴落砸在地面上的啪啪声,混杂在一起,完美的让我有了偏头疼。
接过香烟,点着后抽了一口,琐碎的回应他的一路絮絮叨叨,走在宿舍到小卖部的路上,看着他笑着和每一个出现在我们视角的人打着招呼和简单的问候,突然有了孤独感,好想回家,好想抱着她,睡在她的旁边,闻着家的味道。
简单的遐想,分散了注意力,也让我的头疼有所减轻。
“昊楠,是不是不适应,我看你起床后一直脸红到现在”
“祝力哥,我没事,可能是猛的出空调屋一冷一热刺激到了”
“你要不舒服跟我说,别觉得麻烦,下午还要给你介绍情况呢,你要不舒服可记不住那么多东西”
他拍着我的肩膀笑着说完这些,便递给我刚才买的冰棍,打开包装吃进嘴里,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降温了许多,走到停车场,看着他紧皱眉头坐进车里启动,我感觉这可能是这个经历了小半辈子风雨的男人唯一忍受不了的吧,十分钟的路程,很快,他把车停到了一个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