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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爸爸已经离开我们
五年了,转眼之间我已经快十岁了,所有的事情也记忆尤新,对于爸爸这个称呼早已成过去,在我们兄弟俩的世界里爸爸这俩个字只是一个词语。
随着春天慢慢的离我们而去,还没来得及欣赏,炎热的夏天不知不觉也已经来临,夏天对于那个年代在农村务农的来说,那是瓜果飘香的,蔬菜水果都是自己亲手种的,没有任何防腐剂,只有到夏天才能吃上新鲜的蔬菜水果,冬天也就只能吃白菜萝卜。尤其是那些只能靠着种地过日子的农民们,更是早早盼望着夏季的到来,能有个好的收成。我们一家三口也期待如此,因为最大的收入就是卖粮食。
如今已经是五月底,马上就到芒种,地里的小麦金黄金黄,远远看去整整齐齐的麦子都成熟了,像一片片金色的海洋。走进到麦田我们才看清楚,成熟的麦穗颗粒饱满,粒粒都胀鼓鼓的,像是要爆裂开来,更像是出鞘的宝剑,雄气昂昂地刺向蓝天。
再过二十多天,这地里的小麦就可以收割了,看着地里翻滚的麦浪,不仅勾起我的八十年代,同妈妈亲自下地收割麦子的场景,那个时候可辛苦了,汗流浃背好几亩地的麦子都是用手一刀一刀割下来的。
六月中旬的一个零晨,我和弟弟躺在自家院落梧桐树下的一张木板床上熟睡,夏季的炎热唯有凌晨稍微感觉有些凉意,所以睡得很香甜,因为晚上炎热的空气冲蚊子一直会在你耳也飞来飞去,实在让我无法安心入睡。
此时却突然被妈妈喊醒,“军,快起来了,准备到田里割麦子去,趁着早上凉快些”。我不情愿地挣扎着坐了起来,可是看到弟弟还在熟睡,我就想去叫醒他,和我一起下地,母亲在一旁说道:弟弟还小,让他睡吧!“那哪行,以后他也要干的先学学,男孩子起小就要锻炼”,我不情愿地附和着。
我揉揉了睡意朦胧的双眼,从板床上跳下来,穿上凉拖鞋,走到院西南角压水井跟前,随意地用凉水洗了几把脸,顿时困意全无,这才看见妈妈早就把地排车、镰刀、麻绳、麻皮口袋、草帽等准备妥当,还从锅屋里提出二瓶热水,毛巾包裹的午饭也拎上来,一个红双喜的瓷缸子套在热水壶上,一切就绪。我示意弟弟坐上去,然后在清晨的夜色中,我们一家三口颠簸着向麦田出发。
清晨的风微凉,路边的杨树叶子被吹得猎猎作响,早起的鸟儿开始鸣叫,我的心情渐渐高兴起来,我同弟弟随意的耍着性子,妈妈呵呵的笑着配合着,半个小时的功夫就来到麦田,此时朝霞红得耀眼,麦田也显得格外壮阔,我把平地排车停放在地头的柳树下,妈妈把镰刀取下来,一人一把,收割开始。
军,妈妈给你打个样,先把这点割了,然后你割地边的那几行就行了”,说完,妈妈弯下腰,一手握住一把麦秸,另一只手拿镰刀刷刷地割起来,片刻功夫,麦田割出一个口子,我也拿起镰刀,弓着腰,用镰刀割起来。看似这简单的动作,其实是劳累无比的,首先手掌与秸秆摩擦,十来分钟,已经磨出水泡,鼓鼓的,水汪汪的,稍微触碰麦秸,就疼得钻心,再次,弓着腰,前几分钟还可以,越朝后,腰僵持酸疼的直不起来,我索性委屈地坐到麦秸杆上,“军,咋停了?”“累死了,腰疼得直不起来。”“小孩子哪有腰,赶紧割,一会儿天气热起来,就更不想动了!”看我确实不想动,“那你把刚刚割下来的小麦捆成个吧,这个活轻点”,这个活确实轻巧点,“好哩!”我从麦秸里找出一把青色的麦秸杆,跪在麦秸上开始一个个地捆成水桶粗细的麦个子,然后竖立在地面上,
毒辣辣的太阳渐渐升起,炙烤大地,田间高耸的电线杆上,几只黑色大鸟,开始纷飞乱叫,麦田里热得像煤球炉灶,一丝风也没有,身上汗水及麦锈、麦芒刺掺杂,说不出的难受,就像得了荨麻疹一样,全身不得劲。妈妈也早已累得半跪在地上,身后的衣衫上,一道道白色的汗碱交错爬行,佝偻的身子,破烂的衣衫,但手中的镰刀没有停歇,一排排麦穗飞快地倒下去,麦田硬生生的割出一个大口子,随着太阳越升越高,麦田气温达到白热化,“军,把你的镰刀拿给我,这把不快了。”“好哩”,我跑过去,把镰刀送给妈妈,“歇会吧,到了地头凉快一会,地排车上有水”,“好…哩”。
早上灌装的开水此时仍然挺热,但是喝起来感觉似乎不像平时那么烫,柳树叶也被太阳晒得耷拉着叶子,没有风,垂挂着,数不清的麻雀叽叽喳喳地从树冠惊飞,麦子熟了,它们应该是最高兴的,成片地落在麦田里,贪婪地吃着麦粒,我不得不时不时地用小石块吓跑它们,它们也知道我的意思,飞走后一会又飞回来,捉迷藏似的。
坐在树荫下,就再也挪不动双腿,难怪妈妈说,活不能停,停下来就不想干了,妈妈也没有催促我,独自在麦田收割,我只‘在妈妈割下来的麦秸,能够捆成一个麦个子时,才会跑出树荫,捆好后,再迅速回到树下乘凉。
到了中午时分,大地几乎被太阳烤焦了,放眼向麦田望去,空气里似乎有氤氲热气曲折悠悠地扭动漂浮,妈妈也会趁着这个时候,来到树下乘凉,从地排车里掏出早晨带来的馍馍、腌鸭蛋、腌咸菜,用口袋垫在下面,一家人席地而坐,开心的吃起来,偶尔身边飞来一只白色蝴蝶,偶尔耳边传来卖冰糕的呼喊声,都会招惹的我四处张望。
二十多年一晃而过,田地还是那块田地,只不过现在的地都承包出去了,农民也不用亲自种了,也不用那么辛苦啦!就是当年地头的那棵柳树早已不见,麦子一年又一年地种着,绿了又黄,如今又到麦子收获的季节,但是现在都是机械化收割了,却再也找不到当年割麦子的欢声笑语,虽然辛苦却很欢乐,八零后的你们还记得当年与家人一起割麦子的场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