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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晴虹闻言，看向神色随意的李由，只觉得对方一下子就抓住了森罗山道统精髓、所言极有道理，也是再度对李由有所改观。
“虽然体质根骨很差，不过从小博览典籍，见识和悟性倒是……只略逊我一筹。”
颜晴虹心中暗道。
这些想法，颜晴虹自然不会说出来。
她表面依然神色如常，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森罗山祖师得上界道统传承、开山立宗之时，就已经明确过森罗山的宗旨——万象森罗，大道恢弘。天道之内，万法可修；禁忌之外，万事可为。
在森罗山，资质天赋、出身辈分，虽然重要，却都并不绝对。只要修为够强、修行够快足矣——我之所以能十八岁成为外门的峰主与长老、内门真传弟子，靠的就是十年结丹、而且还不是随便结出的杂丹的修行速度。
不过也正因这种‘修真至上’的风气，森罗山内部之间竞争也远比其他宗门激烈。森罗十峰十二山网罗的天才、再加上内门那些传承已久的家族从小培养出的天骄，派系之内在争、派系之间也在争。如果我能成首席，重光一脉就能争取到更多天才和资源、我师父也就更有机会得下届宗主之位——在这宗门之内，道侣也好、师徒也罢，最终都是为了裨益自身修行。”
颜晴虹说完，李由心中了然。
这森罗山，就是个加强版的李家啊。
李由念及于此，突然想起李进年轻时，好像就是在森罗山附近的下属宗门修行。
他瞬间理解了李家的风气从何而来。
“原来根儿在这呢。”
如果把“修为”比作“成绩”，森罗山和李家这种作风，就像是修仙版本的内卷学校。
一切以“成绩”为重，只要有成绩就是人上人，老师、家长、同学都只认成绩。
虽然森罗山的大宗旨他多少认同，但这落到实处、变成了“内卷”和“修真至上”的风气……或许前世的自己会认可吧。
但这一世的李由不敢苟同。
静心研究长生道果的二十年间，心境再度提升的同时，李由心态多少也发生了转变。
“求道固然重要，但如果一心只求大道……最终反倒可能落得一场空啊。”
李由感慨出声后，发觉颜晴虹似乎在看着自己，于是摆手笑道：“我瞎说的。”
颜晴虹定睛看着他，似乎也思考了什么。
但最终，颜晴虹只是摇了摇头：“无妨。”
飞剑停在了一座笔直陡峭的苍翠山峰上的广场上。
广场旁有石碑高立，刻有“重光”二字。
颜晴虹从飞剑上跃下。
“我们到了。”
“此地便是森罗山外门第八峰重光，也是我之洞府所在。”
而颜晴虹和李由刚下飞剑。
重光峰的后山，就传来一声巨响！
“轰！”
滚滚浓烟从后山西侧而起，一阵阵弟子惊呼传来。
“走水了！”
“修过水系术法的快去灭火！”
颜晴虹认清方位，脸色微变。
“糟了，是丹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