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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穿过司空镇的河，是忘川江的分支。镇上的人家都依河而建，共有十座石拱桥，有情书斋在第五座石拱桥处。
每家每户的灯笼高高挂着，照亮回家的路，找到自家的门。
但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来敲门，整个小镇静谧的可怕，只有水滴落的声音，错落有致，犹如一曲不在人间。
每户人家的沟渠中，都有红色液体流出，灌入河中，大地贪婪地吸收着，饱满的生命。
燕飞不知自己，躲在河中入定的时间，是一个时辰，或是两个时辰。
就在司空无情离镇的这段时间里，有人屠了镇。
有情书斋，日常只有一个老仆打扫。
在小院中，老仆脸色安详，没有死亡前的恐惧。或许是因为剑太快了，一念未生，已魂飞魄散。
剑太快，不但念头来不及，肉体的肌肤也是慢慢才有了症状。
从喉间渗出的血线，晕染开来，形成了一朵六瓣的血花。
当这朵血花成形后，才是打通了天人之隔，血滴从花芯处滴落。
一身精血，足以垂泪到天明。
“这是裁云剑独有的剑伤。”司空无情并没有去搜寻凶手。
“不是，这是裁云剑式的第一式快剑的剑伤，我称之为雁飞。”
“但这个人的剑确实比我快，或许可称为惊鸿。”
“你和不戒和尚是什么关系？或者说你和末名山庄是什么关系？”
司空无情把老仆提起，轻缓放入河中，随波逐流，回归天地这个坟墓中。
“我说过你很聪明。”
“你杀了不戒和尚，他是正道名门禅林寺的首席弟子。”
“你杀光了镇上所有的人，只为得到一件宝物。”
“从此你在江湖中，可人人得而诛之。为了正义，为了财物。”
燕飞很仔细地听着，像是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眼里只有对后续情节的好奇。
“江湖宗师榜有九人，不但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每个人都独有一件宝物。”
“每件宝物各有功效，而九件宝物齐聚，就可以找到一处宝藏。”
“一处连观月神朝都要眼红的宝藏，一处可以颠覆观月神朝的宝藏。”
“宗师榜三年一更迭，要想入选宗师榜，先决条件，杀过同等武力的人。”
“你杀了我，你有资格，他人再杀了你，也有了同样的资格。”
“杀你得名得利。你说过这世间只有两个人，一个为名，一个为利。”
“故事很精彩。”燕飞鼓起了掌。
“不戒和尚、莫君、石小花，还有你，都与末名山庄有关。”
“你们或听命于同一个人，或各为旗主。为了让我与整个江湖为敌，有何必费这么多的周折。”
“举世皆敌，你不怕？”在燕飞眼里，司空无情看到的不是恐惧，而是向往。
“我们每个人孤身来到这个世界，本就是要举世皆敌。只是没有人有这样的能力，于是有了群体，有了牵绊。”
“而这些牵绊，只会让人更加的软弱。”
“只要抓住了每个人的弱点，再强的人，也要身不由己。”
“你很聪明。”这是司空无情第三次提到。
“但在江湖上，光聪明是不够的，决定命运的是武力。”
燕飞点了点头，“我这把剑确实杀不了你。”
“我在和不戒和尚喝酒前，听到了他要杀洛轻烟，所以我杀了他。”
“而知道我和洛轻烟关系的人，只有洛轻烟。莫君代洛轻烟传话，他是洛轻烟的人，不戒和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