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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县令来了以后,案子堂审都公开化了,老百姓可以围观。
这的确很热闹,效果也不错,比八抬大轿上街耍官威,圈粉儿的速度快的多。
压压嚓嚓的人群堵在县衙门口,离老远都能看见那块“明镜高悬”的大匾,这是陈县令昭告天下自己为官清廉、刚正不阿的无声广告。
老百姓们挤在一起,热热闹闹的看着,议论着。
站在堂上的衙役们个个精神饱满,腰杆笔直,小肥肚向前腆出。师爷年纪不小了,也是肥肥胖胖的,眼珠儿时不时地扫视外面观审的人群。
案子很简单,也很严重。
薛财主家的宝贝公子,强抢民女,折磨致死。被害人的父母,跪在堂上,已经哭晕了好几次。薛公子虽然也跪着,但丝毫没有怯惧,一脸的油腻,反射着青光,颇有几分不耐烦。
陈县令架子确实有点大,到现在还没出二堂。
薛公子有些跪不住了,这就要站起来。
观审的百姓立即躁动起来,都不敢相信这个奸杀人命的凶犯如此嚣张。
议论声,呵斥声,谩骂声,越来越大,有点像水要开锅的样子。
终于,大堂屏风后传出一声痰嗖,清清瘦瘦的陈县令显出真身,四平八稳地坐在了正堂之上。
躁动立即平息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位县大老爷的身上。
毕竟,他就是这一方水土的法和王道,也是老百姓期待的正义之剑。
被害人的父母,一看县令终于出来了,立时哭嚎着让青天大老爷替自己的女儿讨回公道。
陈县令有模有样地看了一遍诉状,又煞有介事地向师爷询问了一遍卷宗,这才一拍惊堂木,喝道:“薛仁,你抢夺民女张氏,奸身杀命,属实否?”
薛公子不耐烦地应道:“陈大人,我爹昨天没和你说吗?我和民女张氏两情相悦,她自愿入府给我做小。事出当晚,我和她正要欢好,突然闯进来一个夜行人,一剑将她刺死,与我什么相干?”
师爷在旁边一皱眉,心说,这个张仁,口无遮拦,说你的案子就好,提你爹做什么,真是不知好歹。
围观百姓再次骚动起来,怎么冒出个夜行人?看来,这案子没那么简单了。
苦主父母自然是不信,怎地凭空出来个夜行人?这分明是要推脱啊!
陈县令又一声轻嗖,压下质疑声,问道:“薛仁,你说夜行人杀了民女张氏,那他是用剑还是用刀?”
薛仁翻了翻白眼,心说昨日父亲派人到监中和我串供,我没耐心好好记下,是剑还是刀来着?
“是刀吧?”
“你刚才说的可是一剑刺死!”陈县令面带不悦。
“哦,那就是剑吧。”
“刺在何处?”
“心口?”薛仁有点画魂儿,那天我弄死她,似乎是个匕首,捅在哪里来着,也记不清了。但刺在心口,死的概率最大,总归是不会错的。
“当真是心口?”陈县令真的有点无语。
“不是左肋吗?”胖师爷有点冒汗,这个薛仁真是个棒槌,台词儿都背不下来。可是,这里你不能说错,仵作验尸的时候,也是很多人看着的。
“哦,对,是左肋。”薛仁应和着师爷的提示,百姓们都差点笑出来。
陈县令节奏都有点乱了,赶紧问道:“那夜行人,你可看清了样貌?”
“没有!”薛仁这个答的干脆,本来嘛,夜行人就是编的,见都没见过,哪里知道容貌?
“可曾看清他穿的衣服?”
“黑色的吧?”薛仁又把台词忘了,但在他的知识库里,夜行人穿黑衣,没毛病。
“不是青衣吗?”胖师爷差点都站起来了,你就不能说对一次吗?
“哦,对对对,是青衣!”
“啊?是青衣?”陈县令重重地重复着,与其说是反问,不如说是提醒。
百姓们果真又一次喧哗起来,虽然明知道是在串供,可青衣夜行人,最近可是独霸县里的热搜榜首。不管真假,这事儿闹大了!
“哎呀!”胖师爷这回真站起来了,走的陈县令面前,颤声道:“又是这个青衣人,民女张氏死的冤了!”
陈县令颇为不悦,师爷今天表现不好。总不能嫌疑犯说什么,咱们就信什么,你不得叫俩证人啊?
陈县令一使眼色,师爷这才反应过来——带人证!
一时间,薛财主家的仆人丫鬟来了一大堆,噗噗通通跪了一地。询问之下,自然都是看见了那青衣夜行人,仗剑行凶,杀死民女张氏。
这些人证词流利,比薛仁状态好的多,但就是演技有点僵硬,脸上写满了不真实。
但这就足够了。
陈县令立即宣判——民女张氏被刺身死一案,凶手为青衣夜行人,已逃遁;凶器为长剑一柄,被凶手随身带走;薛仁无罪开释;薛财主出于人道主义,赔赠苦主家一千钱。
百姓们立即嘘声四起,但旋即被两旁衙役的威呜之声盖过。
张氏老夫妇当即晕厥于地,被衙役强制抬回家中。
薛仁去掉刑具,拔着胸脯,傲娇地找地儿喝酒撸串儿,放松压惊。
胖师爷陪着陈县令转入二堂,只留下一声清嗖和头上的明镜高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