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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章 终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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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这个世界向着怎样的方向发展,对于杜宇来说都不过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随着令人作呕的乏力感再度涌上心头,杜宇自嘲般地叹了口气。
  被死神扼住咽喉的他,已注定与这个世界脱轨。
  他所能做的,不过是用自己的双眼,记录人生最后时刻所能见到的景色。
  这其中,包括世界毁灭时的光景。
  ......
  在许多文学作品中,世界末日往往伴随着巨大的自然灾害,或是不计后果的战争武器。
  但杜宇所见的现实却并非如此。
  你打碎过镜子吗?
  当视野中的景象如镜面般破碎的时候,杜宇的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了这个问题。
  然而就连这样的想法,也仅仅持续了一瞬,便戛然而止。
  因为在下一刻,世间万千景色尽皆显现于杜宇的眼中。
  这是如同走马灯般的,令人眼花缭乱的交错之景。
  无论是天际之上的云霄还是深海之中的沟壑,这个时代的普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抵达的地界,在此时刻汇聚于碎片之上,相互汇聚,恍若汹涌的波涛。
  眩目的霞光自波涛中迸发而出,构建如万花筒般的宏伟漩涡。
  杜宇身处漩涡之前,仿佛只要再往前跨出一步,便可穿过层层堆砌的世界碎片,直抵人类未曾抵达的现实。
  但正是这近在咫尺的距离,成为隔绝人世与宏宇的天壤,令杜宇动弹不得,无法前进一步。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末世的大幕,那如地狱般的绘卷在他的面前徐徐展开。
  当世界被撕裂为碎片,生活于天地间的人类,又怎能苟全?
  透过双眼,杜宇看到自己的身体各处,正逐渐向上飘荡,于视野之间徘徊。
  先是四肢,再是躯体,接着是五脏六腑,最后就连头颅中的大脑都难以幸免。
  蓦然回首时,属于杜宇的东西,仅有一对被血丝覆盖的眼球。
  这样的场景,不止发生在他的身上。
  暗红而腐败的血液,混杂着糜烂不堪的肌肉组织,在这个了无生机的世界中,化作漫天的血雨,自地面而起,向天而去,直至碎片中央。
  这样惨烈的场景,不知持续了多久。
  至少杜宇已无力凭借他那所剩无几的理智去观察时间的流逝。
  他只能看到,在过去无数在他感觉如世纪般漫长的岁月后,漫天的霞光终于褪去,留下一片仅剩死寂的灰色空间。
  曾充盈于视野中的碎片,亦于此刻消散的无影无踪。
  一切似乎已然结束,就连这场世界末日亦是如此。
  但即便如此,杜宇那岌岌可危的生命却依旧没有彻底消散。
  虽然已无躯体,亦无赖以生存的环境,但不知为何,杜宇从他那不知坠于何处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一个令他不禁毛骨悚然的想法。
  或许身患绝症、时日无多的他,将成为这世上最后一个人类,直至世界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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