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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看出他们三个是龙套演员?”
这是此时陷入众叛亲离境遇之中,却依旧打算和江之枫他们周旋的梅梦蝶坐下后,向萧寂问的第一个问题。
梅梦蝶当然不会走,她若是会走,就不会搞出今夜这出闹剧,她气定神闲地坐在烧烤棚子里,眼波流盼,丝毫看不出她今夜在这场爱情攻守战中出师未捷,折戟沉沙。
萧寂总体上是善解人意的,虽然被人们称之为不解风情、大煞风景的魔星,他当然不会赶走梅梦蝶,他希望梅梦蝶留下,毕竟他不想看到梅梦蝶玩得太过火,终而引火烧身。
“这很好回答,”萧寂替梅梦蝶倒了一杯啤酒,慢慢地推给她,说,“第一个原因是他们的仪表步态出卖了他们,当演员的人都有艺术感,这同样表现在日常生活中,他们的仪表修饰得有些过头,他们的步态过于紧,保持着舞台上的节奏感。以他们的资质和年龄,很难成为一个剧团的领衔演员,那么就一定是充当背景板的龙套。”
梅梦蝶猛地喝了一口啤酒,引发了激烈的咳嗽,一时间竟然有了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艺术感,她强忍着问:“第二个原因是什么?”
“第二个原因更简单,”萧寂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啤酒,目光却投向了对面的苏雪诗,他解释说,“第二个原因是从你的背景推理出来,你并不是个交友不慎的人,而你接触最多的人,通常都是由于你的背景带来的,我们都知道,你和这座城市的文艺领域极有渊源,尤其是话剧团。”
苏雪诗这时候开口了,说:“梅子想用一个出人意表的方式邀请我们,这是她别具匠心的作品。”
苏雪诗的话不带锋芒,却极有杀伤力,这是她为数不多的一次爆发,今夜的事情的确冒犯了她,尤其是冒犯了她的爱情。
江之枫说:“都过去了,我觉得现在还是喝点酒更重要。”
梅梦蝶向萧寂提出了今夜第二个问题:“你口袋里的钱够不够多?”
萧寂的回答很快,也很巧妙:“不多不少,恰恰够我们放开了吃吃喝喝。”
云骏驰接了一句很有些破坏幽默感的话:“他的钱不够,还有我呢。”
萧寂截住了他的话,说:“现在我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的酒量够不够大。”
梅梦蝶的酒量委实不够大,至少目前是这样的,她在三十分钟之后,就醉得一塌糊涂,她的目光有些呆滞地粘在江之枫身上,似乎江之枫一旦消失,她将会再也无法看到这整个世界。
在爱情奇袭每一个人的时候,整个世界其实就是爱恋着的那个人。
烧烤摊主这个时候打开了大喇叭收录机,放进去了磁带,随即带有浓浓的怀旧风的歌曲在烟气和酒香中肆意摇曳,做出风情万种状。
那是一首言情电视剧的主题歌,苏雪诗看过那部电视剧,自然知道这首歌。这首歌的名字叫《梅花三弄》。
萧寂很专注地听着歌曲,然后沉沉一叹,说:“这首歌的填词人应该是一个多情多愁的人,而且国学功底深厚。”
他这个时候会探讨学问,足以让云骏驰大跌眼镜,“还是多喝点酒吧,做学问的事情就留到考试那几天。”云骏驰大咧咧地说。
江之枫始终保护着苏雪诗,他替苏雪诗喝了全部的啤酒,这种保护在一定程度上是对苏雪诗的承诺,也是对梅梦蝶的宣示。
萧寂突然觉得,江之枫在处理感情上的矛盾时非但不够果决,甚至不够聪明,人总是不能过于完美的,他对此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