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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萧寂的大力帮助下，江之枫完成了辛雨荷父亲企业的广告创意，他们的创意在这座城市明显走在前面，无论是整体创意，还是广告语设定，都启发了这座城市后来勃发的广告界。
辛雨荷的父亲亲切接见了女儿的这两个同学，他对两个后辈表现出了前辈应有的态度和心情，他带着他们观看了企业的生产线，中午的时候在食堂就餐，他喊了几个企业的年轻人陪餐，他在喝酒的态度上也非常端正，潜移默化中，江之枫和萧寂都喝到七八分的酒量。
“辛雨荷的父亲是一个老派的企业家，对产品质量尤为重视，视为生命，这是他所以能够成功的基本点。”十几年后，江之枫邀请萧寂去南方，参观了自己的企业，晚上在一家酒店用餐的时候，他们回忆起了往事，江之枫这样对萧寂总结自己当年的认识和看法，“他的管理有些行政化的特色，这是由于他出身于行政机关决定的，不过他并不古板，更不僵化，这在第一轮国企改革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而那轮国企改革完成了企业的全面改制，也完成了家族企业的原始积累。”
那天傍晚的时候，他们从那家未来将会成为家族企业的饮片厂回到学校，辛雨荷正在等着他们，辛雨荷知道自己父亲的处事方式，更清楚父亲的酒量，她有些担心自己的两个同学会在酒桌上出丑。
当她看到两个同学还保持着相对清醒回来，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
又是春天，这是他们在省城读书的最后一个春天，很多有心人已经不动声色地开始运作毕业后工作的事情，想留在省城谋取发展的同学，他们的家长经常会出现在校园里，这是借联系省城里各种关系的时机看看孩子。
江之枫能做的只是等待毕业分配，毕业分配的方向没有什么悬念，回到老家的县城，被当地安排到一些机关单位。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不服从当年大学生必有的毕业分配程序，不过那得需要：要么很硬的关系，要么绝大的胆魄。从目前来看，这两个方面，他都不具备，第一个方面甚至可以说是为零。
萧寂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他必须回老家去，他的父亲是当地一家国营企业的法人代表，父亲的意愿是让他在当地参加工作，这不是老守田园的思想在作怪，而是父亲已经为他设计好了人生程序。他只需要负责领回一张毕业证了事。
他们在那个春天也经常交流自己的人生走向问题，那个时候，江之枫的想法明显现实了很多，书生报国的提法已经很少从他的嘴里说出，理想一定要有，但是现实一定要遵从。况且，他们事实上都成熟了不少，概念化的理想表达一定会败在鲜活和莫测的生活面前。
“其实你还有一层考虑，”一天，他们又去新华书店，在路上，萧寂说，“你的毕业选择必然要与你的爱情达成一致，你在爱情上选择了肯定要回老家的苏雪诗，为了爱情，你也应该回去。”
江之枫目光深刻地盯了萧寂很长时间，他说：“其实你也许可以为了爱情留在省城，我知道只要你准备在爱情上有所作为，一定会获得成功，毕竟，辛雨荷始终在等着你发起攻势。”
萧寂淡然一笑：“其实你也可以留在省城，梅梦蝶始终一往情深，痴心不悔。”
但是他们都不能，“你不能是因为你有了苏雪诗，我不能的原因比你要具有黑色幽默的色彩。因为我的人生都已经程序化了，早就被我父亲设计好了，其中包括爱情和未来的婚姻。”
这个理由，在现在看来的确够荒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