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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儿(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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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夜深了,葛生躺在炕上,眼睛盯着房梁,心中想着往事,却迟迟不能入睡。窗外,一些不知名的虫儿在漫不经心地低吟浅唱着,令这远郊乡下的夜晚显得静谧而安详。恍惚中,葛生听到有人在说话,起初,那声音细微而低沉,后来则变得越来越大,像是从远处来到近前的样子。他竖起耳朵仔细辨听,那声音来自院外,又像是在房顶之上,如此久久不去,不免令葛生心生疑惑。他起身穿好衣服,大着胆子来到屋外,想一探究竟。
  葛生站在院子中央朝上一望,就见许多灯笼,状似长龙,正缓缓向前移动。虽然听上去人声噪杂,却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葛生正惊异间,忽听脚下“啪”的一声,有样东西掉落下来。他迟疑片刻,弯腰拾起,一看,原来是顶青色小帽。葛生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觉得十分有趣,就试着戴在自己头上。
  那盏青色小帽刚刚戴好,葛生忽觉一股清凉之气,自上而下通贯全身,顷刻间就变得轻飘飘地,似乎一下子失去了重量。
  葛生脚下只轻轻一登,整个人便升了起来,升着升着,突然与某人撞了个满怀,葛生连忙退后一步,满脸堆笑,并歉意地点点头。那人面孔不甚看得清,对葛生的举动也未加理睬,就像葛生根本不存在似地,又一路前行,走了。
  葛生回过神来,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条热闹的街市,临街摆着各色小吃,摊主们还不断吆喝着,街中央,有许多黑衣人举着灯笼,缓缓前行,似乎在举行什么仪式。
  葛生左顾右盼,正看得起劲,就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几年未见的学友夏生,两人相遇,分外惊喜,一番寒暄过后,夏生说道:“我就住在附近,既然不期而遇,就到家里坐坐吧!”葛生高兴地答应了。两人一前一后,拐了几个弯,走进一个别致的小院。夏生喊道:“贵客来了,快去备茶!”就听屋内有人应道:“知道了!”是个女子的声音。
  夏生将客人热情地引入屋内,落座后,葛生开口问道:“学友一向可好?”夏生说:“前年辞去了工作,来此办了个小学堂,就学的都是些贫家子弟,因官府层层刁难,加之苛捐杂税多如牛毛,现在已经很难维持下去了。”
  正说话间,进来一位清秀女子,未曾装扮,脸蛋儿却自然地透着红晕,见了生人,羞涩地笑了笑说:“请公子用茶!”夏生介绍说:“这是我的表妹,名叫,来此做些帮衬,这是我的学友葛生,他可是位大才子噢!”顿了顿,夏生接着说,“,我还得给学生授课,替我好好招待客人,千万不可怠慢咯!”说完站起身,朝葛生点点头,就出门去了。
  葛生和乃初次相见,自然有些生疏,坐在那里尴尬了一会,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说道:“我带公子到院子各处走走,看看光景,如何呢?”葛生连忙应道:“好啊!”
  院内一个小水池,池内有几朵荷花,正开得娇艳,许多好看的鱼儿,在水中追逐嬉戏着。在前,葛生在后,静静地欣赏着美景小筑。因刚刚下过小雨,地面有些湿滑,走在池边的石阶上,一不小心,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掉入池中。葛生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将抱入怀中。两人脸对脸碰在了一起,都能听到对方急促的喘息声。脸红到了耳根,娇羞地推开葛生,说道:“你弄疼我了,谢过救命恩人。”葛生被的娇态所打动,轻声说道:“哪里!举手之劳,不言谢,不言谢!”
  接着,领葛生到夏生的卧房和书房参观,就见书架上摆满了各色书籍,桌面上还摆放着纸墨,想必是夏生习字用的。葛生突然问:“住哪儿呢?”“怎么?想看人家闺房啊?那可是禁地呢!”看着葛生有些尴尬的样子,笑道:“嘻嘻!看在救命恩人的份上,破例给你看一次吧!”
  领着葛生来到一处布置精巧的房间,梳妆台上摆着许多好看的小饰物,床上叠放着粉地白花的小被子,整个屋子装点的温馨而又可人。面对此情此景,好个大胆葛生,竟然动情地将一把揽在了怀里。“你?!就知道你这个家伙没安好心!”娇嗔道。葛生喘吁吁说:“还是怪自己吧,谁让你引狼入室了呢!”看着帅气的葛生,也不由得情动起来,一任葛生为自己宽衣解带。
  两人正在缠绵悱恻,葛生就觉背后狠狠地挨了一棍,猛一回头,原来是夏生,也不知何时闯进来的。夏生吼道:“大胆狂徒,好心好意请你来家叙旧,竟然干出这般没廉耻的事来!”说着,又照葛生头顶来了一棍,这一棍虽不重,却把葛生的帽子打掉了。瞬间,葛生就觉得脚下失去支撑,身子直往下坠,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葛生再瞪眼看时,哪里还有夏生和?连刚才的房子也不见了,自己就跌坐在老屋院子的天井里。只因屁股先着地,疼得半天没起来。唯独空中,还依旧有灯笼影影绰绰地向前移动,依旧还有噪杂的人声传来。过了好一会,葛生才慢慢爬起来,蹒跚着回到屋里,吃力地躺到炕上,一阵辗转反侧,好长时间才昏昏地睡过去。
  翌日,葛生一觉醒来,直觉得头疼背疼屁股也疼。想起昨夜的事,依然历历在目,心中甚觉蹊跷。他连忙找别的学友打听夏生的事,一问才知,夏生前年因出车祸不治身亡,同车一起死的还有他的表妹,名子就叫!葛生这一问,还真让他有些后怕呢!不过从此以后,院子上方再也没有出现灯笼和人声。葛生猜想,夏生和或许已经离开此地,搬到别的地方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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