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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轻雨后,太阳被漫天的灰云遮住,地面微潮,一杆五彩的纸风车被风儿戏弄的团团转,发出嗡嗡嗡的轻呼声。
正在散步的公孙晟偶然发现一只在树上撕扯塑料膜,那塑料膜想必是被风吹到树上进而缠绕在枯树枝上的,因天长日久已变得失去韧性,不再结实,很容易被破解成小的碎片。
这只叼着一块塑料膜飞到一颗葱郁的灌木上,在犹豫了片刻之后,就迅速钻了进去,与此同时,另一只从里面飞了出来。
公孙晟觉得,肯定有鸟巢在里面了,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决定过去瞧上一瞧。当他逐渐靠近那颗灌木时,两只开始“喳喳喳”地鸣叫起来,从这个树枝跃到那个树枝,一副危险将至如临大敌的样子。
这肯定是一对正在孵蛋或者育雏的夫妇,公孙晟想。
这是一颗木槿,基干被修剪成上粗下细类圆台的形状,立在远离路边的一片开阔草坪的中间位置,平时很少有人靠近,只偶尔见到有狗主人带着宠物狗在草坪上奔跑戏耍拉狗屎,这一团那一簇的草儿绿油油的长得格外茂盛,想来也是受到特别滋养的结果。
木槿在去年的旧枝上长出了茂盛的新枝,完全挡住了内部错综的枝桠,公孙晟小心拨开枝条仔细查看,端详了许久之后才发现靠近灌木的上部有个鸟巢,鸟巢不大,口径大致像吃饭用的小碗,只是看上去要深一些,鸟巢的枝条里塞嵌着许多塑料薄膜碎片,由于鸟巢处在高他一头的位置,所以无法看到内部的详情,也未听到有雏鸟的叫声,为了不打搅它们,公孙晟瞅了一阵子后就掩上了树枝。
随着公孙晟的离开,那对已急得不成样子,可以说已经完全失态的夫妇才逐渐平息了下来,那是危险过后的庆幸,是自己辛勤抚育的下一代性命得以保全后的释然。这些有灵性的鸟儿深知做父母的职责所在,除了构筑一个温暖舒适的家、操持产卵孵化喂养等一应杂务,还要担当起保护它们的重大责任。
在北方,进入大众视野大抵是近十来年的事情,起初公孙晟听到它们的叫声感觉很新奇,那婉转的啼鸣像唱歌一样富有旋律,舒缓且嘹亮,如民族唱法的歌手般行云流水,嗓音始终定格在让人舒服的调门上。后来根据它们的样貌几经查询才得知其姓甚名谁,起初公孙晟也不是太相信,?很难将这么雅的嗓音与那么俗的名字挂起钩来,尽管其样貌不甚美丽,几乎一身灰色羽毛,头上还总戴着一顶“白帽子”。
开始,公孙晟还以为只是偶然路过,就像不易见到的美丽且小心翼翼的戴胜鸟一样。可是后来的情形变得大不相同了,如今它们已遍布人们的周围,像麻雀、喜鹊一样常见,它们已然变成了我们友善的邻居,在附近谈情说爱、筑巢产卵、抚育后代了。
说起我们这些邻居鸟,公孙晟想,竟然没有一个有令人称道的样貌,而那些美丽的鸟雀大多深藏于远山密林中,生活在远离人类集居的地方,……麻雀虽不好看,叫声也不好听,却还有玲珑小巧处惹人喜爱,就像户外一刻不停嬉戏吵闹的孩童们。……最一无是处的喜鹊,偏就占了一个好名声,不但嘶哑尖利的叫声难听,非黑即白的体毛难看,行事的风格也不甚光明,时常欺负小鸟,弄死老鼠,很有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味道,尤其是几只喜鹊聚在一处,破锣似的嗓音齐鸣聒噪,不免让人想起一些个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翻天的农村婆娘。
说来说去还是有许多称道之处,公孙晟想,虽然它们遇有不顺心时也不免“喳喳”几声,但大部分时间都在歌唱,保持乐观的心态,歌声也感染人,听了使人精神愉悦,所以,一定要好好保护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