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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wayswithme】
下午两点护工终于来了,终于又被推进了熟悉的手术室。这一次是直接进入七号手术室。手术室里居然正播放着《Canon》,就是帕哈贝尔的《Canon》。我一阵惊喜,顿时放松了不少。麻醉医生先来了,问我:“昨天已经和你沟通过了。上一次臂丛你是完全失败的。这次想好了吗?臂丛?还是全麻?”
“想好了,继续臂丛麻醉。成了算我捡皮夹子,不成就当给你们练手了,”我无惧无畏地回答。
“好的,那我们这就开始了,失败了可不要投诉我们噢!”麻醉医生一边摸着我的颈部一边说。
“没问题,你大胆的往前走吧!最差也不过我白挨这两针,继续全麻就是了,”嘴上说得潇洒,其实心里非常紧张。
麻醉医生小心翼翼地摸着我的头颈,进了针,还是蛮疼的,我还是咬牙坚持着。所幸,《Canon》的音乐让我情绪舒缓了不少。第二针也似乎很顺利,可能是昨晚一夜没睡好,头昏昏沉沉,眼睛也睁不开了,人在不断地往下沉,我终于闭上了眼睛……
“看一看,快,你看一看吧!钢板已经全部取出来了”,有人在拍打着我的脸,一名女性正拿着一个透明的袋子,里面放着一堆金属零部件。我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睛,想说话却说不出话,用右手摆出了一个OK的姿势。我居然不知道是谁做的手术?无论如何一切顺利结束了。
耳边正播放着《千与千寻》中《Alwayswithme》,与我同在,与我同在……
这一次麻醉医生真的是太棒了,我的记忆还停留在打麻醉的那一刻,被唤醒时已经全部好了?我完全睁不开眼睛,但能感觉自己正在被慢慢地推出手术室,正在穿过狭长又阴冷的走廊,然后大门被打开了,听得到护工叫唤着:“杨某家属,准备,准备,病人出来了啊!”
然后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过来,我被重重包围着,感觉自己正在推进电梯。然后是老公和母亲诧异又惊喜的声音,母亲如释重负地说:“这一次居然这么快?”老公摸着我的脸说:“进去出来,一共才四十分钟?人怎么还睡着?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大姨说:“哪有这么快?好了!好了!这下终于放心了。”
两点三刻我已经回到了病房,此时阳光还很灿烂,我让老公拿了一条干毛巾,在我脸上遮盖一下。然后昏昏沉沉地昏睡着,什么反应也没有,周遭发生了什么全部不知道。等我一觉睡醒,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挂水已经结束,滞留针什么时候被拔掉的我也不知道。看到自己左手的手腕,又被缠上了厚厚的一圈白色纱布,手指也有点肿。
老公说:“一切顺利,准备起来了,快吃点东西吧!”我又以席卷残云的姿态,喝掉一碗米汤。
这一晚,又是一觉睡到大天亮。第二天一睡醒,感觉自己已经是一个正常的人了,差不多都可以出院了,但是医院还是多留了我24小时。
入院后第九天,手术后48小时我出院了,还是和第一次一样,自己整理拉杆箱,自己办手续。整个过程都是和一个年轻的女性在沟通,我居然不知道她是医生还是护士。这一次还是自己拖着拉杆箱乘着公交车回去的,上海七月初的午后居然还不是很热。
回到家里想午睡也睡不着,拿出手机苦思冥想编辑了半天,给于医生发了一条这样的信息:“前后两次手术,我始终没有对医生表示过感谢,陆医生居然再也没有机会对他表示感谢了。这一年多时间里手术室两进两出,自己亲身经历和耳闻目睹好多生老病死,也成长了好多。无论如何对医生说一声thanks,好好hold住噢!”
居然很快就收到了回复,“Notatall.”
出院回到家里,很快又回到了正常的生活,甚至还没来得及拆线,就开始每天游泳了。两周后拆好线,这一年七月初的上海居然还不算太热,在街上无聊地溜达着。发了如下的信息:
当手术的缝线被拆掉,医生对我说:“恭喜”,的时候,我哑然失笑。这次受伤真的是“nozuonodie”,值得恭喜吗?是释然吧!
我像那西天取经的孙悟空,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我终于走到了终点。
实在有点不堪回首?
其实我真的不勇敢,也不坚强。
骨折当天急诊和医生的争吵;手术前整夜整夜的失眠;术中在麻醉准备室的流泪;被手术刀划下去时的尖叫;术后麻药过后疼痛和老公的无理取闹;手术当晚,就自己打理自己吃喝拉撒的一点委屈。
我耍性子的时候一点都不少,我差不多成了医生眼中的“熊病人”,老油条一根。
无论如何,一年里手术室两进两出,耳闻目睹了不少的悲欢离合。这段的经历让我真正的明白了,健康是多么可贵,能够平平安安的活着,悄无声息地终老是怎样一种幸福。
祝愿还挣扎在ICU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