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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们像童话里的英雄,挥刀舞剑般投出了一堆信,心情也开始好了起来,快感涌动,和外物勾连,迅速蔓延,直到它变成恶趣味,之前一切的阴霾就这么全给扔到了天府广场上。反正那里人多,谁碰上算谁倒霉。
我们的举报就是报复,没指望它能给我们的业务带来益处,我和王明海再次恢复四处奔波的形象。
刚来成都的新鲜劲儿早就被我无意间遗落在街道的沥青路面上、漫无表情的树梢上、外强中干的大厦上。成都就像我在某个街角看到的一个女孩,她身材和面容都十分显眼,在我跟着她走过了几个街区后,她慢慢汇入到各色的裙子和重叠的大腿小腿中去,我也不想把她从人群中准确找出来。
成都总是找不到太阳,以至于我有一天在街上第一次听到“蜀犬吠日”时,当即就暗赞起了古人的语言能力。昏暗的天空不止是因为散不开的云,还有四处升起的烟雾。太阳像一个贪婪而又吝啬的土财主,只有在饿殍把他的庄园都包围得无路可走时,才象征性地摆出一口锅,施舍出一点稀得不能再稀的粥。
我和王明海在街上东西南北飘荡,有时觉得自己就是一座孤零零的房子,有杂草丛生的院落,有漏光的门板,有清晰可见的蛛网……一条街从身下过去,另一条路又续上,脚下永远是灰色的路面,往上一层是绿色的花坛和树,再往上又是灰色的居多的建筑和更加灰色的天空。当混合在这些层次里,会发起一些关于人生的想法,这种想法有时还能持续到呆在茶馆歇息中。某次,我眼前忽然出现了不合时宜、另类甚至变态这些词,在紧接着产生种要实践表现它们的欲望时,又忽然被心底里生出的一种情绪给阻止,那种情绪在告诉我,被这些词俘获的人们只是要固执地表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存在,当用前人已经使用了无数次的方式后,依然无法迅速达到所需的结果时,他们便以更加激进的图腾出现。
这种飘荡无法让西南片的业绩飙升,只是徒增了汽油费和体力消耗,如果试着从乐观的起跑线上看,只能算是增加了一些阅历,这些阅历可能会对我的未来产生传统意义上的正面影响。
比如:有一次,我们去一个颇具规模的私企,老板是一个相貌一点都不出格的中年女士,我们跟她谈业务,她却跟我们谈佛;我们给她介绍我们的产品,她却胸怀天下苍生地给我们教导和指示。她有着无数超越时空的偈语和警句,随便一句便足以让我无言以对。我怀疑这样都能弄成如此规模企业的可能性,顺便带着恶意推断——大约是她在企业成长的过程里,作孽太多,如今不过是以这种方式赎罪。后来,我知道了,我的推断近乎幼稚,这也大约是直接套用了成茵对大旗的看法。就在我们离开时,她忽然拿出了合同,量当然不大,因为她在乎人人都有口饭吃。当然,她还附带送给我们一些与佛教有关的书籍和光碟,这让我们真无法拒绝。直到几年后,我才偶然间启封了那几张光碟,我发现,我喜欢其中的一些说教,还有一首《戒定真香》的佛歌,尽管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歌词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