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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有意无意,不得而知。
冯烧包不服气,喉咙里咕噜一下,头还是耷拉了下去,手捏粪块,揉搓稀烂,继而齑粉。
马明光蒙混过关,想和稀泥,听听罗小山的说辞,看看冯烧包自知理屈无以回怼的蔫怂样,感觉无人配合,只得放弃,静候队长评判。
一时间,四下里突然阒寂无声。
李伟功心下豁亮,一个嘴碎,一个手贱。
只是,打人的是周小羽,这就有点麻烦。
李伟功很后悔,应该喊上会计田光明一块来。
不问田光明调解是非的水平如何,只要身边有其他队部成员,他完全可以正常走开,顺理成章的把这事交由下属去处理。看冯烧包虽然嘴巴里出了血,掉了一颗牙,其实伤势整体没啥严重的,队里时有嚷仗动了拳脚的,只要不提刀抡棒,他捣你一锤,你掴他一巴掌,都算不了啥大事。
级别连中量级都够不上,因为见血,顶多算个轻量偏重的级次吧!
一个不能袖手旁观,又用不着严阵以待的斗殴档次!
这号烂事,根本不用队长高悬明镜抡公道,随便跳出一个岁数比当事人大一点的,几嗓子义正言辞的劝谏,就会立马叫停,平息纷争。至于双方未了的余怒,也不怕复燃成势,过了这波阵雄赳赳气昂昂的劲头,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随随便便一句庄户人专用“你吃了么,吃得啥”的特产问候声,遮天的怨气也会烟消云散的。
李队长对此颇有心得。
别看村民一个个有时候粗野像土匪,吹胡子瞪眼似霸王,本质上,这个时代的庄户人还是柔肠可绕指的。
田光明中途没进来,全怪李伟功。
李伟功有私心,倒不是要怎么样徇私舞弊,他料想着虽然示好周小羽,顺带便宜了罗小山等几个迟到的,给他们安排了粪虚易推的驴圏,但是心里面总是犯嘀咕,毕竟三罗子大病初愈,毕竟三罗子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昏迷三天三夜才醒来,毕竟三罗子是从自家烟囱——。
哎,老扯这干嘛?
李伟功是想着,别让田光明一起来查看进度现场了,自己看一下,回头给他招呼一声,就说进度完成,按满额工分记上就是。田光明刻板认真,但是这点私情他还是乐于承让的。
一起来看,李伟功是真担心,三罗子毕竟是个生手,人高马大的,却从来没有干过正经农活,干活有姿态没架势,现场打分,田明光眼见为实,再要让他手下留情,给三罗子计满工分就有点打脸了,还是双打。
队部自主独立核算,村民工分,队长基本一个人说了算,但是也不能当着众人面指鹿为马吧!
赵高没根,漫天飘摇,
一队之长,基本立场和操守还是要亮在明处的。
谁曾想,按下葫芦浮起瓢,千周到万保全,愣是没想到三罗子初次上工,就把人打得满地找牙。
若是平时,李伟功纵是接了这烫手的山芋,左手倒右手,右手抛左手,分分秒秒也就过了。
队长不是啥君王,威服四方不敢说,但居中一站,不怒自威,秒杀双方,还是可以顷刻凑效的。
但是现在事情很棘手。
打人者因为自家烟囱罪未漂白,这时候直言训斥,李伟功唯恐原先的示好辛劳,尽皆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