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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际之忙完一切，拉了个凳子坐到萧宁的对面。萧宁感到一阵压迫感，也许是出于尊重，也许是出于敬畏，也许是出于以前对老师的本能习惯。
他不自觉的坐端正了些，总之，压迫感，是有的，而且很大概率这一辈子都不会变了。
而他大概也能猜出，老师想问什么。
他有些慌，也有些紧张，手不自觉的拽紧裤子。
“萧宁。”就听老师这么叫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还未等萧宁回答，就听老师又说：“你还把我当老师吗？”
不知为何，萧宁有些想哭，他忍住了，点了点头。
“好。”
“老师在你心中分量如何？”
“很...非常重要。”
“好。”
“那为师有话问你，你如实答我。”
“老师！”萧宁制止了。
“抱歉，老师对不起，我不能说。”萧宁抬头，已是泪流满面，眼里的是悲伤，恐惧，还有一丝...绝望。
萧际之不明白为何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眼里会有这样的情绪。
“别哭。”萧际之替他擦拭眼泪。
“你既不想说，那就不说，没事的。”后又弯腰跟他平视，安抚的说：“但你要记得，老师在你身后。别怕。”
萧际之这一刻是说不出的心疼，萧宁他的眼神和昨夜凌晨寻死时，一样。悲痛中透着无助，无助中透着绝望。萧际之站起来将他脑袋拥入怀里，究竟是什么事，一提就让他难过成这样。
萧宁就这样靠在他怀里，肩膀上下起伏，他也不哭出声，就这样轻轻发泄着情绪。不知是否错觉，萧际之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很强，很强，的悲凉感。
“老师...”
萧宁声音虚弱的出奇，他不确定老师能不能听到，他只知道自己身体渐渐不受控制，很熟悉的感觉，从腿开始一阵麻上来，手指渐渐僵硬，他缓慢的伸出手，看了自己的掌心，像是看自己的命运。在完全失控前说了句。“老师，我怕。”
就晕了过去。
“萧宁！醒醒！”老师拍了拍他的脸。
他虽然动不了，闭上眼，但依稀能听到老师慌张的声音。老师手忙脚乱的把他打横抱起来，冲出宿舍下楼......
当他再次有意识时，发现自己到了车上，头枕在老师的腿上，老师在给他擦眼角的泪。
听到车间主管的声音，他在前面开车，和老师说：“小宁这是第二次了，可别是身体有什么毛病。”
他很明显的感觉到老师握他胳膊的手力道重了些，听老师镇定的问：“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一个礼拜前。在车间流水线，晕倒在机器旁，当时没有任何征兆，他突然对旁边的强仔说了句“救我”就晕了过去。当时整个车间的人都跑过来围着，他手脚冰的出奇，脸色叫那一个白，吓得我差点以为要...，后来我把他从三楼背下来，到了一楼时，他渐渐醒了。”
萧宁闭着眼，但他能感觉到老师在看着他。
“你既说是他哥哥，那就多关心关心他，当时填入职表的时候见他填的是孤儿，也不曾听说过他有个哥哥。不然厂里面不也会破例收他这个未成年。”
怕主管越说越多，萧宁强硬自己慢慢醒过来。忽然一滴清凉泪水滴到他脸上，两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