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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惊蛰冷静的出奇,但是颤抖的声线,和那久久凝视着打翻了的颜料罐的视线,昭示着他此时和谷源惠一样近乎失智的状态。
“它在我眼前,消失了。”
就在那颜料滴落的瞬间。
*
两个人忐忑不安的来到花田,白色颜料宛若时间的碎片,被天地法则遗忘。他们被狂喜洗礼,满心满眼都是对未来的憧憬。可也是那滴白色的颜料,仿佛恶魔的血液,伸长了的爪子嘶吼着,高喊着“悲剧”。
他们犹如这北城的幽灵,失去了灵魂,游荡在街道上。
何惊蛰的状态还算好一点,他虽然在前不久刚刚苏醒了些许不切实际的幻想,随即很快被现实打破,但是相较于一直无限催眠自己的谷源惠,何惊蛰反倒觉得这个结果是意料之中的。
大概是有心事,连着回家这段路何惊蛰都没有太注意自己周围的人和车。
他一路上都在思考,究竟这个时间的法则会是什么,为什么溜溜会消失。
而谷源惠的状态,可以称得上是糟糕了。
在婆婆家魂不守舍的吃了饭,匆匆道别之后,整个人犹如一具尸体,行尸走肉,机械的骑车往回走。
想什么?她还能想得出来什么?她所有的精力,所有的智慧都用在如何与时间斗,如何与命运斗,如何与那场该死的不可能出现的车祸斗!
她精疲力竭,她像一个信徒一样每天祈祷,像一个传销头头一样一遍一遍的给自己洗脑。她没办法用毕生所学的知识来说服自己,来帮助自己,这个世界用所有的见识、常识都来阻挡她,逼她低头——可她不!
她选择走旁门左道,去钻时间的空子。这见了鬼的世界又偏偏要给她点儿希望,让她这个如同干渴了数月的人在沙漠遇见水滴,循着那点点微不足道的希望,拼尽了全力也要握住它。
到头来呢?这大概就是惩罚。
是笑话,是奚落,是对凡人想要逆天的冷哼和蔑视。
有人尝试过悲从中来喉间生锈吗?因为巨大的冲击和哀痛,喉头生出了铁锈味儿。如同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谷源惠在打开门,死水一般的目光接触到日历上“七月十号”的字样,喉间一痒,猛烈的开始咳嗽。
仿佛要将内脏都咳出来一般,干咳,生咳,硬咳,喉咙里火烧一般,止不住的痛让谷源惠犹如肺痨患者,咳出眼泪。忽的喉间一润,谷源惠下意识捂住了嘴,伴随着剧烈的撕扯感,她的手间滑落了点点血迹。
若是上火了,她大概此时还能多咳些血出来。
明明是被阳光关照着的屋子,充满了温暖的味道,谷源惠却觉得好冷,客厅冷,卧室冷,哪里都冷。
这不是她第一次如此想要把自己裹起来,上一次是得知何惊蛰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
她极慢的把手上嘴上的血擦干净,拖动着步子窝在沙发上。本能的抱住自己的膝盖,谷源惠把脸埋进臂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