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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番言论,豌豆儿心里一片寒凉如入冬霜降,欲哭无泪。
只是直直挺着腰板,强忍着越来越重的鞭子咬牙,这是同龄人,也是她鲜少有的冷静模样:“爹爹,自我记事起,便尽量做让爹爹娘亲高兴的事,可奇怪的是,不管我怎么做,爹爹都说我做错了。如果这便是错的话,那我记得孟子爷爷说过,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今天水,搏而跃之,可使过颡;激而行之,可使在山。是岂水之性哉?其势则然也。人之可使为不善,其性亦犹是也。”。
让老书生手中鞭子怔愣住的,不仅仅是因为豌豆儿陌生的冷静,还在于她一个一无是处女儿家,居然能如此灵活的引用四书五经的内容。
豌豆儿出生那日起,便日夜听读书生背诵诗书。她记性和耳根子都不差,摘菜时听上两三句,扫地时记上两三句,帮豌豆儿娘磨豆过滤时再背个三四句,睡觉时还能琢磨两句,几年的潜移默化,多多少少能背上几篇。
只是,书生眼里从未关心除自己以外的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的罪行和爹爹那夜的贪生怕死,见死不救相比,又怎能相提并论?”,豌豆儿攥紧颤抖拳头,心跳如鼓击,额间细汗密密。
虽然嘴皮子不停,但她始终目不斜视,盯着座上灵位,不敢察看书生的反应,“再如果,被土匪残害的真是女儿,那爹爹这般畏首畏尾,袖手旁观的行为,又和杀妻弃子的人有何区别?”。
一句比一句言之凿凿,让人无法反驳。
原本空寂祠堂内的气氛如结霜般更加凝重寒凉,可偏偏在这时,屋梁上一条蛇吐着黑色的信子,匍匐上橘猫大腿,冰凉之感如鸡皮疙瘩,登时传遍橘猫全身。
伴随“喵嗷!”的一声惨叫,一条眼神茫然的的蛇从空中飞驰而过,正正落到祖宗灵位上。紧接着一顿不失动感的哒哒哒节奏清脆地荡漾在祠堂内,各个祖宗牌位接二连三前倾,正面朝下。
奇怪的是,就是这般不偏不倚,只有书生直系祖上的灵位被打翻,其他岿然不动,稳如泰山。
在场的人怔愣之际,又被刺耳不安的尖锐声突袭,脑袋登时嗡嗡作响。原道是另一侧光洁铁锈红木柱上,一大滴肉状橘猫垂流而下,面带慌张,抱柱的爪下几条白凹痕清晰可见。
喧闹刺激到了两侧偷看热闹的村民,原本偷听行为就属不道德,可如今见到祠堂被这般破坏,干扰了自家祖先安宁,这下大多村民顾不得那么多,气愤不已,纷纷跳出来指责。
其中最猛的当属一白花老头,他登时竖眉,直接撸起袖子抄起扫帚就往橘猫踉跄而去。
可橘猫也不蠢,被人追难道还不跑?于是情急之下,她目标明确,一跃而上木雕供桌,叼起一条翻白眼的鱼儿,就往灵位后的角落钻……
平日庄重宁静的祠堂怎能被这般儿戏,一人忽而指向灵位架大呼“畜生!”,可话刚说出口,便觉如芒刺背,脚底发凉。
在众人的怒目而视下,他赶忙慌乱捂嘴,跪拜不断向祖宗谢罪。
顷刻间,小孩儿啼哭,猫儿哀嚎。中间力拉崩倒之声,咒骂声,咳嗽不止声,百千齐作;又夹百千哭喊声,曳屋许许声,抢夺声,攀爬声。凡所应有,无所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