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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此盛大隆重的学术盛会、公益活动,如此热切真诚地协同配合、你来我往,自然少不得宴会应酬,咱们老郝这位酒场英雄可算是有了用武之地。酒场是很微妙的地方,许多交情都是在酒场上套的,许多事情都是在酒场上成的。金杯、银杯都不如伙计们碰杯,酒肉朋友固然不可深交,但朋友的酒却不能不喝。当然,酒场不仅能成事也极易坏事,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最后是锦上添花还是徒劳无功就全在人一念之间了。老郝最近就喝出一位药监局的朋友,此人姓胡名尚善,为人豪爽大气又嗜酒善饮,每每喝得脸红脖子粗的,就会指天骂地大发牢骚,人送雅号“胡大炮”,兼之他本属部室散员,同事们皆对他敬而远之。这天散场以后,老郝特意约“胡大炮”去练地摊,“胡大炮”来者不拒、欣然前往。两人喝得眼花耳热后,胡尚善果然滔滔不绝地发射出炮弹:“老郝啊!那郑海仁不是李老的亲戚吗?怎么翻脸无情,干起背后捅刀子的缺德勾当。前段时间天天上我们那儿跑,点头哈腰地十足一副奴才相……”妈的,真是这杂碎做的手脚,随后胡尚善就把郑海仁怎么收买仓库人员、怎么联络媒体和食药监局内部人员的事情和盘托出,一一印证了老郝的推断。
事情水落石出,随即要果断清理内鬼。对于仓库保管和保安,肯定是直接除名,凌云本想报警走司法程序,可那几天,仓库监控不早不晚地坏了,警方无从取证,只好退而求其次先息事宁人。再说这些不过是虾兵蟹将,老郝以医药专业的眼光深入分析,在格列本脲上做文章绝不是郑海仁之流能想到的,背后肯定还有人与他狼狈为奸、为他出谋划策,不过一时还无迹可寻罢了。
连日的工作餐、酒会把郝长久折腾得人困马乏、食不知味。肠胃里的富营养弄得他口干舌燥、虚火上升,总这样杯杯盏盏地非得喝死不可。这天的晚宴,他象征性地敬了杯酒,就早早回家了。
回家一看到处静悄悄地,娘俩这么早就睡了吗?老郝走进卧室,发现儿子躺在床上,秀丽正坐在旁边陪着他。见爸爸进来,小天骄哭哭啼啼地喊着:“爸爸!骄骄难受!”老郝忙走过去将儿子抱在怀里,心疼地问他:“你怎么了?宝贝儿!”没等天骄搭话,秀丽告诉他:“儿子昨天有点儿着凉,吃药也没见好,今天早上突然发起烧来,我带他去医院打了点滴,现在刚刚好些。”老郝癔癔症症对着妻子发起火来:“儿子病成这样也不告诉我一声,为什么不早去医院?”天骄吓得“哇”地哭起来。“还有脸嚷嚷,还有脸怨我。”秀丽委屈愤懑地顶撞起来:“告诉你?你天天喝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不到半夜不着家,告诉你有什么用?”话没说完,就红着眼圈儿赌气出去了。
老郝满心羞惭,其实刚才话一出口他就已后悔。是啊,你郝长久有什么资格冲人家秀丽狼腔虎调的?自从儿子回来,无论饮食起居、上学放学、课业辅导,哪样不是妻子默默承担,为了他们父子连在社区的那份工作也辞掉了。虽然自己如今收入不菲,可是基于他和凌云的关系,这样的钱秀丽能花得舒心顺意吗?老郝哄哄儿子就赶紧来客厅安慰秀丽,秀丽正坐在沙发上出神,他过去想揽住妻子的肩膀,手刚放上去就被推开了。秀丽扭了扭身子不看老郝,弄得他走也不是、坐也不是,满心歉疚不知从何说起。再说怎么致歉呢?致歉又有什么用呢?掂量当下境况,老郝疯癫狂躁地几欲抽自己耳光。
半生峰回连路转,为谁辛苦为谁忙。亏心妻子愁容,揪心儿子病容,在歌舞升平里飘飘欲仙的郝长久慢慢降落到正常的高度!